“难不成,你想强人所难?!”
牟定河这一次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极度愤怒中。
郑千户闪身凑在牟定河跟前,面色铁青。
一块代表高级武官身份的腰牌,顶在了牟定河惊诧的眼睛前!
牟定河慌张中后退一步,“你们!你们是?”
“别慌!”
黄权原本还想说什么,从楼下却迅速跑上来一个穿着布衣的粗壮汉子。
一看见黄权,立刻半跪抱拳!
“报!”
“许州城西一百里外,有大批流匪聚集,恐有万人,似要攻城!”
牟定河又一次惊诧中,再后退一步!
黄权瞟了他一眼,摇摇头。
此刻懒得搭理这个木头书生。
“军备如何?”
“烂衣木犁马匹稀少。”
“再探!”
“领命!”
来人又迅速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黄权坐在桌前,手搭在桌子上,右手食指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桌面。
“万人流匪吗?”
“牟公子,陪我一起看看我们的知府大人,是如何应对的,如何?”
流民攻城,为什么黄权还在当太子时,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运气不好,点背?
“走,我们出城!”
黄权带头就往客栈楼梯口行去。
慌的郑千户,红着脸,“咚!”一声窜到黄权跟前,跪了下去!
“爷!危险!”
眼见被人拦了路,黄权也只是微微一笑。
回头冲着还在发呆的牟定河就是一问。
“你怕吗?”
牟定河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终于还是咬着牙摇摇头,“唯死而已。”
黄权满意的继续低下头,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千户,轻声说道:“你从底层来,你也对我隐瞒了很多事啊。”
郑千户闻言浑身一僵,黄权绕过他,不紧不慢的下了楼。
郑千户咬着牙,站起身,和刚跟上来的牟定河对视一眼。
“我们都可以死,惟有爷不能掉一根汗毛,懂吗,书生?”
牟定河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高官。换作以前,他只能仰望一般的存在,如今却满是颓丧。
“好!”
牟定河侧身让过郑千户,跟着黄权的背影,追了下去。
客栈门前,又是一粗布汉子匆匆凑在黄权跟前,言语两声,又匆匆离开。
“许州府事、布政司左参政邢云……”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巡抚许松诸处……”
黄权打开一张纸条,被刚下楼的牟定河,站在黄权身后,看的心惊胆颤。
郑千户此时也从楼上下来,不言不语的插在牟定河身前,挡在黄权身后。
牟定河赶忙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爷?”
黄权收好纸条,插入腰间。
回头看了眼郑千户,点点头。
然后冲着身后二人,一指街道斜对面。
“那大鸿米店,怎么门板都插上了?”
黄权看着大街上一 摊摊的血迹,也没个人来清理。
闹了一个多时辰了,更是一个府衙当差的都没有出现过。
很正常,也极不正常。
“那个……公子……爷?”
牟定河不知道该怎么叫黄权,也只好跟着郑千户先瞎叫。
“我姓黄。”
黄权也不在意,一个称呼罢了。
“黄兄……黄公子,每每流民闹市,米店是最先被冲击的地方,是故他们也总是最先得到此类消息,提早关门闭店。”
牟定河一句“黄兄”停顿了一下,感觉不可,连忙又一次换了一个称呼。一滴冷汗,悄然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黄权身份之高贵,仅仅只是凭借一块郑千户高级武官身份的腰牌,就把牟定河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