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乐穿着拖鞋，离开家门，来到楼下老大爷开的杂货部。

老大爷穿着背心，吹着老古董风扇，在毫无投影的朴素超市门口，看着一本纸页泛黄的书。

其实如今已经有了在线上下单，再由送货机器人送到门口的服务，但老大爷不会用，也并不想去学习。

但这家超市依然有人光顾。

除了季乐外，还有一些没赶上安装脑内终端，对未知的科技感到恐惧的老人们。

这些被时代遗弃的人依然存在，只不过被打中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无论是公司，还是政府，都不觉得这帮老人有什么用，也不觉得他们会聚合在一起做出什么大事。

季乐来老大爷的超市，纯粹是因为他觉得总坐在椅子上对身体不好，要时不时的下楼活动下身体，没准还对消除他脑内的阴影有帮助。

“一份速食包子，一盒浓缩汤。”老大爷看着货物给季乐结账。“不买pocky吗？小伙子？最新款是火锅味。”

季乐踏出店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心满意足地叼着火锅味的细长饼干，季乐拎着袋子准备回家。

“季乐。”

一个冷冷的声音叫住了他。

季乐转身：“我以为是谁呢，这个时间你不在公司，到这里来做什么。”

沃雷思穿着一身笔挺的公司制服，站在老头老太太频繁走过的街头，正用严肃的目光审视着季乐。

“我不知道你还会到这种地方来。”沃雷思的目光在季乐身后的破旧又原始的超市和嘴里的细长饼干来回游离。

“有什么事。”

“最近，我们发现榜上有一款叫做《美妙世界》的游戏，是你做的吗？”沃雷思开门见山。“那个游戏，有你的风格。”

“是不是我做的，你们动用公司的关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查不到。”

“我只是一个被你们开除的人，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厉害。”如今，季乐面对曾经的老上司，已从容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愤不平。

“最好不是你。”沃雷思说。“那个游戏触犯了禁忌，你之前操刀制作的《梦境》其实犯了同样的错误，只不过并不明显，但为了保险，我们依然要将你开除。”

“我和你没话说。”

“我没告诉任何人这个发现。”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我拜托你快点上报，告辞。”

季乐提着袋子，大摇大摆地离开。

沃雷思看着季乐的背影，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