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北伐大军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要不说,关键的时候,还得长孙无忌这个既是李世民至亲外戚,又是肱股之臣的人。
敢在尚且不清楚李世民真实想法的时候,率先出声询问。
在李世民从殿中太监王德的手中,接过那封来自边疆的书信后。
长孙无忌与下面的众臣一样,他们的眼睛就未曾从李世民的身上离开过。
直到看到李世民脸上复杂的神情变化,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下意识的相互对视一眼。
眼神在空中交汇,多年的共事,让他们彼此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默契。
三个人用眼神传递出来的消息,差不多就只有一个意思。
“你是右仆射你开口问问。”
“你是右仆射,你上前问问。”
“你还是陛下的大舅哥呢?你怎么开口问问?”
最后,还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一致将矛头对准长孙无忌,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长孙无忌出身名门,又多年担任要职,自然而然养成了一股沉稳中带有贵气、静气的气质。
说起话来,非常具有辨识度。
加上他除了是李世民的姻亲、心腹谋臣,还与李世民未成为帝王前便一同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乃是真真正正的布衣之交。
所以,他一开口,即便李世民的视线还停留在手中那封来自边疆的书信上,也听出是长孙无忌的声音。
李世民闻言,抬起头来,望向台下的长孙无忌,接着又看到台下的众臣。
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焦灼难安又迫切知晓情况的模样。
李世民何许人也,稍一斟酌,立马就猜到台下众人担心何事?
加上王德这家伙一把年纪了,遇事也慌慌张张的,刚才张嘴闭嘴就是“北伐突厥前线加急送来的记报!”
这会儿,这些大臣的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揣测,北疆的战事呢?
想到这里,李世民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
脸上也转而流露出几分遗憾、可惜以及些许无奈的样子。
“害......”
李世民先是轻叹了一口气,继而右手轻抬着往下压了几下,示意众人安心,缓缓开口道。
“无忌,放心好了,这次北伐突厥,有李靖将军坐镇,尔等无需太过担忧。”李世民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威严。
见到李世民开口解释,众人原本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忧虑之色仍未完全褪去。
下面的杜如晦见状,拱手向前一步,神色关切又不失沉稳地说道。
“陛下,臣深知李靖将军用兵如神,但突厥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们民风彪悍,且擅长骑术,在草原作战更是如鱼得水。”
“但我方将士,又是在敌方所在的地盘,草原上作战,地形不熟不说,加上后勤补给、冬季来临等,这些都是对我军不利的问题。”
都说与聪明人说话,都要多长几个心眼,不然或许,他说的话表面是一层意思,实则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杜如晦表面上是在述说,北伐大军可能遇到的问题,实则是在询问,李世民手上的急报上,到底传回了什么消息。
但因为北伐大军乃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府兵,他们但凡多折损一些,对大唐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并且,若是直接询问,万一北伐大军真的吃了败仗,就算是很小的挫折,也会让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甚至可能在民间引发其他连锁反应。
所以杜如晦才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既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又给陛下留足了余地。
只不过,杜如晦虽未明言,但李世民何等聪慧,自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这才继续说道。
“诸位莫要担心,并不是,我军在突厥吃了败仗。”
李世民的目光坚定而沉稳,缓缓扫视着朝堂,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只是临近冬季,天气愈发寒冷,面对我们的北伐大军,突厥人一改常态地选择了龟缩不出,任凭李靖将军如何引诱,都不为所动。”
李世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我军虽已在各处要道设下埋伏,可突厥人坚守不出,我军也难以主动出击,贸然深入草原,一来容易迷失方向,二来就是容易被突厥人伏击。”
房玄龄手抚胡须,思索片刻后出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