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些众多的簇拥者中间,仅仅落后李泰一步的人,便是崔挹。
没有办法,长孙娉婷只好跟着李雪雁一起走向前,跟着前去,与李泰打起了招呼。
在得知李泰写了一首不错的诗词后,自然也习惯性的夸奖了几句。
这时候被人夸奖,李泰自然也是进行了一番谦让。
大致的意思便是,那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是我三哥李恪没有来,你们不知道,我三哥前些时日在甘露殿做了一首诗词,意境悠远,我是远远不如。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拿自己跟李恪对比的崔挹。
尤其是早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自然不能任由全场的焦点,跑到李恪一个人影都没来的人身上。
虽然他对李泰的诗词也发出了肯定,但是,李泰现在毕竟还小,积累不够。
他对这次流觞诗会的魁首,还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
所以,在李泰谦虚完之后,崔挹立马一石三鸟的说道。
“可惜,蜀王殿下因病不能到场,否则,看到这等盛事,必定能够写出佳作,就是侥幸胜过我等,也不是不可能。”
一番夹带着贬低李恪的话说完,让长孙娉婷脸上的笑意,立马烟消云散。
并且,一群人站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很快,便引起了诗会组织者李承乾的注意。
李承乾作为太子,从小接受着整个大唐最顶级的教育,加上天赋异禀,学识自然不差。
而李世民让他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养望,所以自然也在四处接待宾客。
此时笑着插入话题,礼贤下士的询问大家在说些什么。
李泰便将自己等人讨论李恪的那首打油诗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感叹的说道:“可惜三哥因为救兕子感染风寒,甚是遗憾,不然以三哥的才华,拿到这次诗会的第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魏王殿下,依我看,应该不会,您刚才念的这首诗,就是一首打油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比之您刚才的佳作,差远了。”后方人群之中有人恭维的说道。
崔挹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只不过或许是想在长孙娉婷面前表现一番,特意的转过身来,假意替李恪辩驳道。
“范兄莫要胡言乱语,蜀王的风姿,前些日子我在兴善寺有幸见过,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站在这群人对面的长孙娉婷,和已经知道其中内情的李雪雁,自然知道。
这是崔挹在追求长孙娉婷失败后,带着几分怨恨,使用一些小伎俩。
特意的抬高自己等人,刻意的贬低李恪。
说实话,这种伎俩并不高明,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
但是你要说效果,在这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效果恐怕出奇的好。
任由事情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明天,再晚一会。
整个长安城中,就会关于蜀王李恪,托病在家,逃避流觞诗会的传言,就会席卷全城。
而就在长孙娉婷气的不知所措之际,一旁英姿飒爽的李雪雁可不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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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前两人打闹之后,长孙娉婷便偷偷将李恪写的这首诗,给她这个闺中密友看过了。
知道在李恪缺席的情况下,长孙娉婷一直拿着这首诗词,犹豫着要不要将它公布在流觞诗会上。
此时,嫉恶如仇的李雪雁,看到这些人虚伪的外表和可恶的嘴角。
她一把夺过长孙娉婷手里抄写有李恪的诗词的绢布,对着那群才子说道。
“不就是想要看蜀王殿下的佳作吗?刚好,这里就有一首,正好让你们开开眼界。”
李雪雁此言一出,不止崔挹,就连李承乾、李泰以及身后的那群人,俱是一怔。
半晌后,还是率先反应过来的崔挹笑道:“哦,蜀王殿下的佳作?那太好了,我等正好观摩学习一番。”
说着,便要伸手接过了李雪雁手里的绢布。
在递出这张绢布的时候,其实李雪艳与一旁的长孙娉婷,心中都有没有底。
两人因为出身的原因,也都从小识字读书,对诗词也不陌生。
但是要真的与这些专门钻研学问的读书人比的话,估计还是差了一截。
所以,在递出这张绢布的时候,李雪雁也心虚的看了一眼长孙娉婷。
相比较李雪雁的性格直爽,直来直去,长孙娉婷就是另一种风格。
那就是“外柔内刚”。
见到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避免,便朝着李雪雁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得到长孙娉婷的首肯,李雪雁这松了松拿着绢布的力道...
另一边,拽了两三次,都没有从李雪雁手中,拽过这张小小绢布的崔挹。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其实内心已经欣喜若狂。
来取李恪诗词的他,李雪雁犹豫的举动,以及李雪雁和长孙娉婷两人之间担忧互动的神情,他都一一尽收眼底。
他知道,诗肯定是李恪写的,但是肯定写的不怎么样。
不然,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如此的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将这首诗大大方方的交给他。
原本,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重新赢回长孙娉婷的心,让蜀王李恪觉得难堪,顺便给他戴上一顶庸才的帽子。
但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首诗,若真的是如同那首上不得台面的打油诗。
想到这里,崔挹的嘴角都有些压不住了...
为了保持风度,崔挹好整以暇的将长孙娉婷因为愤怒,而捏成一团的绢布,慢慢舒展开来。
在看到有字的时候,脸色也稍微正了正。
将绢布,调整为文字朝上的方向,便开始默念了起来。
只是才默念完上半阙,他便不由得停了下来。
眼中的神色,也愈发的复杂起来...
良久之后,将绢布随意的塞在身边的一位学子身上,顾不得礼仪,朝着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拱了拱手。
就像抽离了灵魂,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流觞诗会...
众人看着崔挹莫名其妙的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崔挹到底看到什么,才让他做出这等行径。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学子手中,那张不起眼的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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