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任飞请毕大伯坐在了炕沿上,又给他倒了一碗热水,端到他的面前,“大伯,您先喝点水吧!”
毕大伯接过了那碗水,喝了一小口,又放下了碗,微笑道:“呵呵,任老师,李红,今天,大伯我和大娘,来到你们这屋,是有话要跟你们说的!”
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难道是我们哪里做错了,让毕大伯不高兴了么!于是,我看了一眼任飞,又怔怔的看着毕大伯。
“说句实在的,任老师,李红,你们这两个孩子,自从搬到我家之后,我发现你们既仁义,又懂事,跟你们相处,真是永远也处不够。
可是,世事难料,在初三那天,在你们两口子去苍村以后,我家你那在上海工作的哥哥,把电话打到咱们村里,说要在正月十五回来,与我们共度元宵佳节之后,要把我们接到上海去生活。”
听了毕大伯的一席话,我真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这他们这老两口,终于老有所依;难过的是:自从搬到她们家,我们一直相的的一直很好,在平时,无论谁家做点好吃的,都是互相赠送。
想起了这些,我拉起毕大娘的一只手,“大娘,你和大伯都是这样的年纪了,就不要折腾那么远了吧!”
“孩子呀,其实我们老两口,也不情愿离开咱们这个小农村呀!只是拗不过我家的你那毕大哥呀!”
我沉思了片刻,“哦,既然这样,你们也只能跟他走了,不过,大伯大娘,你们二老也别上火,跟毕大哥去上海以后,有大哥在身边照顾你们,也是挺好的。”
我说到这里,任飞接着又道:“毕大伯,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过了十五就走了,那么,这三间房子怎么办呢?”
毕大伯见问,呵呵一笑,“房子的事情嘛,我跟你大娘已经合计了,就是准备在你们俩回来的时候,先问问你们能不能留下,如果不留,我们只能卖给旁人了。”
听了毕大伯的话,我看了任飞一眼,说道:“谢谢大伯大娘,能够先为我们家着想,你们家的这三间房,大院子,大园子,特宽绰,我们住着可舒服了,如果你们确实想卖,我们怎么会不留下呢!”
见我同意留下,毕大娘又说道:“既然你们想留着,那就决定下来吧!”
任飞听到这里,高兴的神情,暴露无遗,“那可太好了,大伯大娘,既然决定卖给我们家了,那么,你们想要卖多少钱呢?”
毕大伯捋了一下胡须,“哈哈,我这三间破草房,按照当前的行情,也就是值两三千块钱,如果是别人买,就是三千块钱,一分钱也不能少,可是,既然是卖给了你们,就给我两千八百块钱吧!”
二百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对于任飞来说,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二十五块钱,而对于瓦匠队的力工来说,每天挣五块钱,可以顶四十天的工资。
见毕大伯如此慷慨,直接免去了二百元,真是让我和任飞,大为感动,但是,作为我和任飞,这样年富力强的青年人,又怎么会忍心,少给大伯二百块钱呢!
我想到这里,又说道:“毕大伯,首先谢谢您的慷慨,这三间房子,你卖给别人是三千,那么我们呢,也一分钱不少,同样给您付三千,可以吧?”
刚才,毕大伯还是乐呵呵的,听我这样说,一下子收起了笑容,“孩子,那可不行啊!大伯我既然说了两千八,那就两千八,绝不多收你一分钱!”
见我们两个僵持不下,任飞忽然想起了秋惊鸿,于是说道:“毕大伯,这件事就先这样了,等一会儿,我去把咱们秋村长找来,让他在中间给咱们做个见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