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照在人、牛还有向前走的钢铁的身上。聚在一起生长的金黄的茅草像是海浪一样在钢铁的脚下缓慢地起伏与摇晃。
再往前,就是蜿蜒起伏的群山。山脉的脚下,就是他暂居的山谷。
磐氏姐妹正在山谷的边上收集茅草。妹妹看到了钢铁的身姿,就知道是那个人回来了。她热烈地挥了挥手,又发出了那种达瓦希的声响。
年轻人一直疑心这是这个智人部落对他的称呼。
他从牛背上抬起头,也摆了摆手。
磐妹馋兮兮地指着原牛说:
“吃的?”
在一些常用的词汇和手势上,来自未来的人与住在过去的人已经稍微能交谈几句了。李明都赶忙摆了摆手,说:
“不是!”
磐妹没有失望。她扭着头噘着嘴,笑了笑,就转身往山谷里走去了。她晒黑的结实的肩膀扛着一捆捆茅草,几根裸露在兽皮衣服外的黑色的腋毛则在风中摇晃。
磐姐跟在磐妹的身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大声说:
“看看“乌里沙”吧!”
乌里沙是磐氏姐妹对与她们一起回来的那个男孩的名字。乌里沙,在这群智人的语言中可能是指原先会长在历石边上的金色的草。李明都一直猜想这种金色的草是小麦、大麦或者某种稻子的先祖。那么乌里沙也就是磐麦了。
她们说不清磐麦在干什么,李明都便上了心。
机器拉着原牛,原牛驮着年轻人。他从牛背上翻下,走进了山谷。
等到接近历石的地方,他才看到磐麦原来正在和那群小狼崽对峙。母狼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不准出来。几十天前,一头狼崽患病死了。剩下的六头狼崽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群人。
但它们并没有显得多亲切,仍然很凶,并且随着长大还在变得越来越凶。这也就息了李明都那点培养狗的心思,只当做是可以成长的肉食储备粮捆在历石的旁边。金属的链子是狼崽们不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
磐麦见到李明都,指着一头小狼嘴巴和四肢,紧张地说:
“牙齿、爪子都长出来了!很尖锐!”
李明都听不懂这句话,等走进了,看到磐麦指着爪子和牙齿,才明白过来。他轻松地笑道:
“剪掉就好了。”
他操控机器人身体走到了幼狼群,几头幼狼拉着铁链直接窜到了机器人的身体上,然后被机器人反手压在身下,就开始做修剪的手术。
至于人身,李明都自己,则牵着原牛,来到了远离狼崽而靠近山洞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窝了。”
他处理原牛的时候,磐麦还在好奇地观望幼狼的行为动作。
天色既晚,太阳即将落下西山,山洞的前方,火堆已经被点燃了。炊烟在智人们的眼前,它就像是人类的先祖的精魂,飘荡在山谷与山洞的边沿,静静地守候着这失落的部落。
他走进山洞,磐氏姐妹正在照料婴儿。
磐姐的面色仍然不好看。
三四个婴儿已经能在地上到处乱爬了。能爬的婴儿多少能吃点辅食,缓解了姐妹俩的压力。但最关键的是有三个婴儿这一天都在草垛上安安静静地睡着。皱巴巴的身子不停地哆嗦,清瘦的脸蛋显出一种病态的晕红。磐姐几次把自己的额头靠在婴儿的额头上,热得吓人。
在原始的时代,任何动物的幼崽,不论是狼的还是人的,是猛犸的,还是牛羊的,生存率都极为低下,可能还不到五分之一。
李明都已经尽力营造了一个现代知识看来比较卫生的氛围,每天处理垃圾,用沸水洗涤一切可能碰到的东西,驱赶虫豸,把食物和水都彻底煮熟,叫磐姐和磐妹都去洗热水澡。但仍然有好几个不知怎的就是恹恹不振,身子清瘦,像是生病了而好不起来。
他又一次问起情况,磐姐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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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多少能吃点东西,但都会吐点出来。”
智人离开以后的山谷变得冷冷清清。仪式或者集体的载歌载舞已经几十天没有了。只有磐姐还保留着围着火堆唱些不着调子的歌的习惯,而磐妹一般是在火堆的旁边弹着某种大型动物的头骨。
这种头骨被敲击时,会发出一种有回音的低沉的声调,磐妹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