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好像是国家必须有的东西,或者曾经有过的东西。
靠着打家劫舍维持生计的匪帮,大多曾经是饥饿的平民,规模大不了哪里去。而有组织的大型团伙,干脆就是想和政权对着干的黑恶势力,别有目的地扰乱,破坏。
羊族通常叫他们敌对势力,属于必须消灭的行列。
千套洞,千百群山,密林给了一群亡命之徒天然的栖身之地。
“咝咝咝!”一枚土制手雷跳动着,释放出引线内的磷化物。
燃烧的声音危险程度堪比草丛里响尾蛇摆动的尾环,骇人的一股黄烟弥漫开来。
“咚!”泥土夹带粉碎的树枝,一点别的什么,哗地一声落回大地。
爆炸就在五十米开外,盖过了帐篷里的惨叫声。
作为临时的伤员中转点,为了方便选在了路旁。
尽管对战斗的枪炮声有所准备,医务兵柔羊羊还是被吓了一跳。
“嘭!”一声刺耳的枪响,柔羊羊走火了。“呃……我先走了,拿着这把枪防身,记住只有十二发子弹。”路过的战士队长,送给柔羊羊一把防身的手枪。她的那一把,被前沿征用了。
没有电影里的吵闹。大多数伤员,因为没有足够的担架,只能暂时呆在这里,默不作声地咬牙,除了几个哼叫着,实在忍不住冰凉的器械,在伤口上拨弄。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脱颖而出,骨折的士兵压不住本能,捂着断成两截的小腿,虚弱地问护士:“有没有……木头……”
两名再度抱起骨折的伤员,抬上担架。这次没有大喊,只是冷汗直流。
一名重伤的士兵,送到了柔羊羊面前。
能明显看出来,他是遭了一枚炮弹打断的左腿。
“我的手,导气手术……姐妹靠你了。”同一个班的医疗兵,扶着颤抖的右手。
“交给我吧。”强打起精神,同样忙碌了一上午的柔羊羊,接下了。
左手放下手枪,右手没有和人一起停顿,操作医用剪刀划开破烂的军装。柔羊羊淡然地看着淌到地上的红色。血和泥粘在伤口上,隐约可见颤抖的肌腱。
那倒霉的伤员,咳嗽了两声。
“断腿,胸腔……气道,标准的外部损伤。”
又是一枚大炮弹飞来,紧跟着一声爆响。
有了心理防备,没被巨大的响声吓到,柔羊羊脱下沾满路上草叶的外衣
随手一找就是外科医疗用具。抄起别人刚刚放下的外科用消毒水,顺手拿走一袋药粉。
先是冲掉身上的污泥,再在腹部反转的血肉上,撒上一捧止血粉。
被炮弹打伤的伤兵,身上极为不幸地挂满了伤口。胸口开放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却会留下一道疤痕,较为完好的右腿,也是遍布小伤。最要命的,还是止不住的失血,和可能的缺氧。
嘶啦!密封贴粘在伤口上,柔羊羊:“吐气!”只觉一凉的胸膛听话地一瘪。
在炮声中趁机吸走血污,平整地贴上三张密封贴,穿刺针吐出一点血液。
柔羊羊没有去翻那些堆放到一起的东西。“还有没有旋压的了?”“没了。”
“好吧。”柔羊羊抽出插在胳膊上的绞棒,单靠止血绷带根本拦不住汹涌的血泉。扯出一条止血带,开始着手处理危险的大出血。
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柔羊羊动手解开医疗兵临时绑在动脉上的束缚带。
“噗嗤!”没了武装带和衣物的束缚,一股鲜血飞溅而出。三角巾好像没打上结,瞬间就被冲开,落在地上。
“这……”柔羊羊摇摇头,看样子前面打得太激烈了,连最基本的医护都只做了一点。
“咳咳咳……呕……”感觉到异常的伤员剧烈地咳嗽一声,抬眼看见自己喷出体外的鲜血,几乎沾到了帐篷顶上,不禁浑身颤抖呻吟着:“我……的腿……咳咳咳……”
下意识地去拔枪,却摸了个空,一线的医疗兵早就收走了。
近乎梦呓的嘶哑模糊不清,声带无力带动喉咙里的血液,只能发出几个可怜的音节。
“……”干裂的嘴唇没有安慰,看久了鲜血的柔羊羊,眼前一切蒙上了一片绿色。
松开医疗钳,灵活的手指快速绕过断肢,H形卡扣艰难地卡死,施加着压力,想要回弹的弹力布,无奈连骨头茬在内的残肢一端包住。
“啪啪啪!”“咚咚咚!”又是一阵凶猛的枪声,只不过离得近了些。
很快,绷带的敷料兜不住高压力的鲜血,尼龙粘扣要滑脱。
对此毫不意外,黑色的手套一只手死死按住断腿的近心端,一手把绞棒插进凹槽里。“刺啦!”一根绷紧的止血带,牢牢地扎在了大腿根上。
“A11:44。”为后面的医生注明止血的时间,柔羊羊手一平,贴上标签。
“呃……”只管救命,医生的动作可不管痛不痛,伤员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太过惊吓的缘故,眼前开始模糊。舒服地呻吟一声,伤员眼皮逐渐靠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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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不要吞咽。”柔羊羊拿出一把手术刀,锋利程度比作战的匕首更胜一筹。
一刀划开伤员的咽喉,柔羊羊把早就准备好的导管插进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