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来悼念的人,哪怕是佣人,也都换上了黑衣服。
陆家子孙披麻戴孝,分别跪在灵堂里上香,磕头。
陆家旁氏的几人都来了。
陆蔓身侧二老正是她父母,也是陆老的堂亲。另外几人,有堂亲戚,表亲戚,来的都是长辈。
与陆老关系交友的亲友来悼念时,陆书白跟陆晏舟都在前厅招待。谁都没想到,陆老走得那么突然,与家属寒暄了几句。
“书白啊。”穿着黑衣的老者走来,陆书白颔首,“二叔公。”
对方正是陆蔓的父亲陆永致。
“没想到你父亲走得这么早,还以为,能多享几年福呢,可惜了这么大的产业。”陆永致此话一出,陆书白表情僵硬了几分。
念在对方是长辈,没计较,“父亲是走得早,但陆家也不是没人。”
陆永致表情尴尬。
陆蔓这时走了过来,“父亲说得对,陆家家大业大,大哥就这么走了,总该有财产分配吧?”
“是啊,咱们都是陆氏族人,君尧叔叔如今走了,那陆家是该重新分配了吧?”站出来附议的壮年男人也是陆家的堂亲。
剩余几人望风不动,都在暗中观察。
陆书白脸色当即拉下,“我父亲刚走,若你们不是诚心来悼念的,可以离开了。”
“书白,当年你父亲不过是捡了俊逸的便宜,若俊逸还在,陆家又怎可能会分家呢?”
陆永致对当年陆君尧提出分家而一直感到不满,如今陆君尧去世,他们当然肆无忌惮。
跪在地上烧纸的陆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当即让何妈扶她出去。
院子外,闹哄哄的。
全都是想要分配到主家利益的。
她在何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过去,“君尧还没出殡呢,你们就想当着他的面瓜分利益?我不同意!”
陆蔓不屑,“你同不同意,还有用吗?要怪就怪大哥娶了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你…”陆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年要不是靠你儿子,你能稳坐陆家主母的位置吗?”陆蔓翻了个白眼,态度倨傲地瞥向一旁漫不经心的陆晏舟,“你儿子如今连陆氏都保不住了,你们娘俩没了大哥这个靠山,还能待在陆家多久呢?”
“陆蔓,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从我们这边推举出新的当家人,而这个人。”陆蔓停顿片刻,走向陆其轩,“那得是其轩。”
陆永致点头,表示赞成。
陆老太太脸色刹那苍白,僵在原地。
陆书白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其轩,“老二,你什么意思?”
“大哥,父亲那天早上找我谈话时,就把一份遗嘱给了我,父亲的字迹,你总该认识。”陆其轩取出了一份协议。
陆书白上前接过,查看,呆愣住。
协议上的内容,是陆家一切全权交由陆其轩当家。
这字迹,陆书白是认得的。
的确是他父亲的亲笔。
“大哥,如何?”
陆书白许久没有回过神。
陆蔓笑道,“其轩,既然你有大哥的遗嘱,你应该早点拿出来才是啊。你现在可是陆家的当家人了!”说罢,朝陆老太太跟陆晏舟看去,“某些人现在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了。”
陆老太太始终不信,“不,绝对不可能的!君尧不可能写这样的遗嘱!”
她慌张地来到陆晏舟面前,“晏舟,你说话啊!他们现在联起手来针对咱娘俩,你还能心安理得看戏吗!”
陆晏舟摩挲着腕表表盘,无动于衷。
陆其轩看着他,“老三,弟媳怎么没来呢?爸生前对她这么好,就算你们离婚了,连悼念都不出现,合适吗?”
陆蔓惊讶。
陆晏舟跟那女人离婚了?
陆晏舟掀起眼皮,淡笑,“都离婚了,也不是我陆家的人了,她来合适吗?”
“我知道你是在包庇她。”陆其轩语重心长,“毕竟爸喝的那些药确实检验出了诱发心梗的药材,真没想到,爸对她这么好,她竟真狠得下心。”
“什么?是陆三太太给陆老下药的?”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那这岂不是成了谋杀?”
陆晏舟平视着陆其轩,眼神寒了几分。
陆其轩并未在意,“老三不愧是长情之人,离了婚,都还舍不得。”
陆晏舟蓦地发笑,不疾不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腿交叠在一起,“二哥,你还是太心急了。”
陆其轩笑意凝滞。
“就算父亲是因为喝了药,诱引了心梗,可我记得,姜绾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在老宅,她如何给父亲下药?”陆晏舟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倘若那些药是早就有的,那父亲不是早就出事了吗?”
“若是能接触到药的人有怀疑,那何妈,我母亲,包括我们在内都有嫌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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