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方选回来,急忙起身相迎。
“周显呢?”方选随口问了一句,但立即就反应过来,他一定是想办法营救屠家兄妹去了。
周显原本就是义气至上的性格,虽说爱慕屠千秋是一大原因,但即便是普通朋友落难,他也会立即出手相助。
“快去把他找回来。”方选对着张龙吩咐道,“告诉他,屠家兄妹很安全,现在有更紧要之事。”
张龙得令,快步走出门去,却险些与迎面而来的一个汉子撞上。
汉子急忙让开,一个闪身进屋后焦急道:“不好了,丁主事!”
方选抬眼看去,见这人十分面熟,随即从他的穿着上认出,这是寄奴院的兵丁。
在方选将奴隶都带走后,寄奴院就已经处于半取缔状态,因为现在一有奴隶,就被送去了矿上,城内的寄奴院已是形同虚设。
原本院内的人手,大部分被安排到矿场办事,唯独胡全忠和他的几个亲随还在城内,面前的就是他的其中之一。
“何事?”方选忙问。
对方急忙说明,他名叫李九一,确实是胡全忠的手下。在三天前,胡全忠从海棠阁回来后,就交代几个亲随,说他有事在家歇息几天,令众人对外保密。
起初几人不以为意。直到昨夜,他们前去胡全忠家中探望,发现家门洞开,屋内家具混乱,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人也不见踪影。
意识到事情不对,几人急忙出门寻找,接连寻了一夜,也不曾见到胡全忠的身影。于是等到清晨时,才分别到城主府和县衙以及云来客栈禀报。
“我让你躲着刘莺莺,没让你彻底失踪啊。”
方选嘀咕着,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联想,当即吩咐道,“九一兄弟带我去现场看看,其余人都出门去找人,发动你们认识的所有人,尽快找到胡主事!”
一众人出了门,立即四散开来,奔向不同方向。方选胯上毛驴,在李九一的带领下,很快来到距离城主府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
就见一个院门前,站着两队兵丁,院内也已经有人,是刘仲达和刘莺莺,以及刘勇和几名亲卫,他们比方选更早到达,正在四下里查看。
“如何了?”方选走过去问道。
刘勇指了指堂屋地面道:“此处有过打斗,有不同人的脚印,由此处及门口,有拖动痕迹,可见胡主事定是被人绑走了。”
“何人如此大胆!”刘仲达怒道,“待我抓住,一定严惩!”
胡全忠虽不是什么大人物,甚至很多人都讥讽他是走狗,但即便是狗,他也是本地土皇帝的走狗,岂是能让人随意绑架的。
“这可如何是好?”刘莺莺急得直跺脚,“你们快些去找!”
“莫急!”方选抬手制止众人,随后询问刘勇,“可能从现场痕迹看出些什么?”
“至少有三人,都是鞋底很厚的皮靴。”刘勇道,“应是长途跋涉的行商或者骑马之人所穿。”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气温逐渐转暖。本地人大多穿草鞋,条件稍好的也就是穿个单布鞋,没人会忍受闷热穿一双厚重的皮靴。
刘勇说着,又指了指周围,“墙头上有攀爬痕迹,能看出动作十分利落,现场虽有打斗,范围却是很小,也未见血迹,胡主事的佩刀也尚在榻上,且只抽出了一半,由此可见,胡主事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生擒了。”
胡全忠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身手也不算差,且因工作性质,会随身携带兵器,同时也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即便对方人多,但要想不流血将之制服,这也并非易事。
“能否看出,胡主事何时遇袭?”方选又问。
“应该就在昨日,九一兄弟他们到来前不久。”刘勇回,“脚印痕迹都还十分新鲜,绝未超过一日时间。”
穿皮靴,身手好,有备而来,直奔主题,加上眼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方选已经有了大概判断,于是凑到刘仲达耳边,说了自己的猜测。
“快,立即封锁城门,盘查一切可疑人员!”刘仲达当即下令,“调动城内守军,挨家挨户搜!”
刘勇闻言,示意手下出门,却被方选拦住:“慢着,挨家挨户搜索,难免扰民。且城内足有上万户,逐个搜索,何时是个头。”
“那如何是好?”刘勇问。
“先封锁城门,但要外松内紧,以免打草惊蛇。再遣人去通报范先生,让他通过各保长和里长,查询这几日城内来了哪些生人,都住在何处,先行缩小范围再说。”方选吩咐道。
刘勇点头,随后朝着两个亲兵示意,后者立即出门离开。
“然后呢?”刘莺莺在一旁问道,她只看见方选和刘仲达交头接耳,却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心下很是着急。
“那屠家兄妹可是在营牢?”方选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说道,“走!”
一行人出门,快步赶到营牢。却见牢门前围着一队兵丁,走近一看,周显和张龙背靠着背,正紧握双拳,与兵丁们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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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刘仲达问道。
“此二人擅闯营牢。”兵丁的首领急忙回禀。
方选一看,这不就是上次被自己打脸的军官么,于是问:“难道你不认得他们二人,还是故意刁难?”
此时军官也认出了他,表情一变,随后委屈道:“今日城主有严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营牢,此二人却不听劝告,非要硬闯,我手下弟兄出手阻拦,却被打伤了好几人。”
说话间,他朝旁边看了一眼。果然,在路边躺着几个兵丁,武器散落在地,正捂着胸口直哼哼。
“你二人也太过放肆了。”方选冲着周显和张龙喝道,“枉顾法纪,该当何罪!”
二人本在摩拳擦掌,闻听此言,急忙跪地求饶。
刘仲达却对着军官喝道,“废物,十多人打不过两个赤手空拳的。”
“公子饶命。”军官和一众手下立即跪地求饶。
“公子息怒。”方选忙打圆场,“这位军爷只是不愿伤了他二人,否则怎会如此。”
“好了,都起来吧。”刘仲达不耐烦道,“我要提审要犯,快让开。”
军官无奈,只好领着手下,扶起受伤之人,让到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