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话免得得罪人。
李二在出云县都没过夜,只是吃了顿午饭就走了。
陶子安说,二殿下是来查谷平县那件惨案的。
舒阳都快忘了这回事,毕竟江流儿在庙里除了干活就是带着刘海疯玩,除了身高,跟普通孩子没两样。
当然,李二麾下的道士在谷平县什么也没查到,只能断定那魔头跑远了。
除了谷平县和出云县,闹民变的沐水县他看都没看,只是给沐水县令写封信,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末了直接告诉沈文煜,沈家宗祠的追封没了!
喜欢巴结甄家就使劲儿巴结去吧!
看看这天下是姓李还是姓甄!
当然,这后两句是沈文煜自己理解出来的。
此刻他面如死灰,呆呆地坐在大堂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到下巴,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愧对先人,愧对高堂…… 还有何颜面还乡?”
老仆来福瘸着腿送上一盏茶,听到主子嘴里的呢喃,斗胆拿起地上的信纸看了看。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这这……
秦王申斥,为何还要削了沈家宗祠的追封?
“老爷,咱们家可是给陛下捐过不少银粮的,秦王他……”来福嘴角嗫嚅,被死灰般的眼神止住了话头。
“捐钱粮?捐的人多了去了,他家有运势,还缺我们那一点?收下钱粮是看得起我们,不是我……咳咳……我们帮他。”
沈文煜沙哑的嗓音如同鬼魅,闷咳两声,嘴角渗出血迹。
“是我想差了,一心想借夫人的势,往上走进几步,却不想……”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怕藏不住眼里的怨恨,被河神看见。
小主,
眼睛闭着,心里却不住盘算,要去哪里打点,好保住他这一房的家业。
家里不止他一个当官的,但他出了事,必会连累其他人,而且其他人的官位也并不是多高,被牵连后肯定要怪他……
西河河底。
老河神又变作接客的模样,手持抱宝珠,笑容和煦。
“秦王造访,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河神客气了,有您庇佑,两岸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我家的福气才对。”
天策军一路北上,李二却悄悄来了水下,拜访河神。
两人聚了半日,宾主尽欢。
老河神使法力分开河水,用自己的鲤鱼座驾把秦王一行人送上了岸。
待人走后,陪侍的女人缓缓上前,为河神捏肩捶腿。
“老爷心情大好,可是那秦王许了什么好事?”
“嗯……好处说不上,他是个懂礼数的,也知进退,赞我恩怨分明,不断百姓饮用,五谷不生只字不提,又削了沈家宗祠,甄家他会上奏给他父亲,这事,不久便有分晓了。”
女人心中一喜,知道沐水县得雨雪之日不远,连忙跪下谢恩。
老河神摩挲着宝珠,脸上浮现笑意。
洛神?
很了不起吗?
一个黄口小儿,临近河岸都敢直呼我真身咒骂,可见私底下也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嫡子如此德行,家主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