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静静的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她红唇未张,云螭却先一步站出来,凉薄的眼神里潋着恨意,“谢望舒,一没皇帝禅位旨意,二没神灵庇护,你自封女帝,便是谋逆。”
这还是谢望舒第一次听见孽种直呼自己的名字。
她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你们死期已至,还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挣扎什么?”
“谢镇陵,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中用,宁愿把命给一个商女,也不肯相助本宫,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想起方才差点被‘滴血验亲’的耻辱,她眼底露出一抹恶意,盯着他腰上的长剑道,“你若是后悔了,就用你的佩剑,亲手杀了孟裳霓,本宫尚且能原谅你的背叛之罪!”
他那佩剑看起来,甚至比楚阳送给谢九辰的那把玄铁剑更为厉害。
想来用这样的剑,杀人也是极快的。
“当真么?”云螭冷冷一笑,大手握在龙渊剑的剑柄上,“只要本王杀了辰王妃,你就解开本王身上的剧毒?”
此言一出,众人皆忍不住倒吸凉气。
难怪陵王今日一直隐忍不发,竟是被长公主用毒给控制了?
当真是好狠的心肠!那陵王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长公主站在高处,宽大的衣袖和华丽的裙摆迎风飞扬,阳光落在她身上,她都感觉自己像是笼上了女帝光环,胜利的曙光甚至让她冲昏头脑。
她高高的扬起下巴,睥睨着云螭,什么情爱,在生死面前也不过如此。
没人能经受得住那种剧毒的折磨。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孟裳霓,睥睨着云螭,趾高气扬,“只要你亲手杀了孟裳霓,你就能活。”
“一命换一命。”
不远处的密林里,已经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重重的马蹄声,高大的树木在晃动着,扬起一片又一片的灰尘。
显然是大军压上来了。
祭祀场上众人见此,不由得纷纷往里靠拢,只当着是长公主手下的将士,以她此刻疯魔的样子,恐怕得大开杀戒。
人人自危,除了孟裳霓暗中的跟随者。
眼见着云螭还站在原地,谢望舒也快失去了耐心,她眉头一蹙,“还不动手吗?本宫的将士们,可马上就要到了!”
“那时就算你亲手杀了孟裳霓,也晚了!”
云螭缓缓抽出龙渊剑,那寒光凛冽的剑身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发出渗人的冷光。
他一步一步朝着孟裳霓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众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孟裳霓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他明明每一步都走在阳光之下,周身却像失去了所有色彩,每走一步,都踩在孟裳霓的心脏上,痛的她五脏六腑都如针扎。
此刻,她甚至真的宁愿云螭狠狠刺自己一剑,只要他能活着!
云螭眼眸微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光,也遮住了他眼中孟裳霓的倒影,还有那一片似海的神情。
长公主见此,得意一笑,“算你识趣!”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就见云螭手持龙渊剑,竟是背对着孟裳霓,站在了她身前。
他一如年少时,在任何危险前,都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
包括那场大火。
“云……”她张了张唇,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