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棺椁中躺的就是国公,平王妃又该当何罪?”
唐诺立马跟了她的声音,带着众将士吼道,“该当何罪?该当何罪!”
铺天盖地的声音,像海浪一样卷来,崔汐的腿都颤了一下。
她强撑着身子站稳,不屑的扬着下巴,“死就死了呗,难道还要本王妃给他殉葬不成?”
她那无所谓的态度,不仅是惹恼了众将士,大道两旁的百姓也是恼起她来。
“污蔑英魂者,自然罪该万死!”孟裳霓神色冰冷,转身直朝皇帝跪下,“陛下定然也不愿让国公蒙冤,若是开棺后见了国公遗体,请陛下治平王妃大不敬之罪!”
就许她崔汐扣帽子,她孟裳霓难道就不会吗?
她这顶高帽子,还要扣到皇帝头上,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皇帝本就迫切想知晓谢镇陵到底是不是诈死,对崔汐时不时就出来蹦跶,本就有所不满。
他冷冷道,“若见了镇陵遗体,平王妃,你亲自去遗体跟前,磕响头九十九个,日后再去皇陵给镇陵守陵半年,哦,你平王府的家底,也拿出一半来,修建文学馆和武道馆,才算对得起镇陵的英灵。”
崔汐眉毛一挑,“什么?”
可她即便再大胆,在皇帝冷冰冰的一道眼神中,也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而后被平王拉到了身边,连平王都狠狠瞪了她一眼,印象中乖顺温柔的阿汐变了,变得这般愚蠢丑陋,他搂着孙芸,心中不禁对崔汐生出一股隐隐的厌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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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眯了眯眼,并没多言,心中却也对崔汐生出责备。
孟裳霓默默的看着一切,在心中给崔汐记上一笔。
包括……皇帝。
一个道貌岸然,肆意践踏忠臣良将的皇帝,能是什么好东西?
可她此刻只是一个还未过门的辰王妃,还没强大到能跟整个谢氏皇族对抗的地步,这口气,她暂时只能出这么点。
终有一日,她要整个谢家还回来!
唐诺等人再不甘心,也死死的咬着牙,极不情愿的将手中的武器放了下来。
天子,终究是天子。
“开!棺!”此刻,长公主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吩咐禁卫军。
一瞬间,禁卫军便将棺椁围了个密密麻麻,拔钉,推棺盖,费了好半天功夫,终听得刺耳的‘刺啦’一声,整个棺盖被推开。
露出里面那张苍白冰冷,俊美无双的脸。
孟裳霓的心也跟着狠狠一痛,她的指甲都刺进了掌心,隐隐浸出几颗血珠来。
只见谢镇陵一身银白的盔甲,静静的躺在棺椁之中,交叠在胸口前的双手,握着那柄随身携带的天纵剑。
阳光照在他身上,明明该是暖的,却好似比月光还凉薄。
观礼台上的所有人,也都清清楚楚的看了他那张脸。
死气沉沉,却透着诡异的绝美。
他……真的死了。
然而谁也没察觉到,唐诺的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