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都没因瞎了而自卑,相反,有些事瞎了瞧不见,反而心头清净。
可在孟裳霓跟前,一切都变了,他竟然怕她嫌弃。
为此,他让华阙用了那不得已的方法。
而后火急火燎的去请了赐婚的圣旨。
可他没有想到,孟裳霓却快他一步,得了长公主求的无名圣旨,让她做了辰王妃。
孟裳霓眉头紧蹙,谢九辰的力气极大,大到根本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她只是轻轻一动,他身上的那份滚烫便越发的火热,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她吞噬殆尽。
“镇国公,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孟裳霓心跳如鼓,理智却极度清醒,“辰王有权有势,连楚阳都愿意做他的一条狗,我若做他的王妃,往后的路,自然要顺遂得多。”
她一句话,恼的谢镇陵越发用力的掐紧了她的下巴,他紧紧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甚至连呼吸都是均匀沉稳的,根本无法从她的表面看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她越是淡定,他却越是恼火。
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本公不许你选他。”
“你是本公孩子的亲娘,是本公唯一的女人!”
素来冷漠如冰的脸,此刻已经爬上了红,“孟裳霓,除了本公,你谁也不许嫁!”
谢镇陵向来是克制的,尊重她的,可现在他再也冷静不了了。
他想霸道一回,不讲理一回,甚至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呵~”孟裳霓却是笑了,她直勾勾的盯着他铅灰色的眸子,“六年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巧合而已。”
“镇国公与我,本就没有任何情感羁绊,顶多是有了共同的孩子。”
“镇国公居于高位,为何还会拘泥这小情小爱?”
“我要的大权在握,至尊至强。”她黑眸一沉,“镇国公不肯反,你我便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走自己的路,镇国公又何必相阻?”
谢镇陵真的要疯了,他甚至已经回忆不起,在华阙的小医馆初见他时的那个扭头就跑的孟裳霓,明明小心谨慎到那个地步,可现在却整天满脑子的造反!
他知道赵婉儿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他并非什么都没做,自那之后,他身边一大半的暗卫,他都悄悄调给了孟裳霓。
他不说。
赵婉儿死的那一夜,他将整个帝都的大夫和药房都封控起来,汴家的那个畜生,几乎去了半条命。
他会亲手帮她报仇的。
他也不说。
“除了造反,其他的本公都给你!”他咬着牙,“孟裳霓,你只是个女子,你要走的路,千难万阻,本公会拼尽一切将你送上高位……”
“权利,地位,未必非要至尊,亦可以自保。”
孟裳霓的冷笑比冰还凉,“只是自保吗?”
“镇国公,你到底还是小瞧了女儿家的本事和野心。”
“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忠义,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谢镇陵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却又拿她没有办法,他被折磨的无处发泄,隐忍的声音近乎沙哑,“你是在走一条血雨腥风之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孟裳霓漆黑的眸子里却泛起一丝光,“纵使万劫不复,我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