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是要在文州市区,是因为我能藏住他的地方就在文州。如果是在团黄的县局,或者真庙派出所,几十公里的路程,风险系数又会加高。
不像这里,沿江路一直走,前面过三个红绿灯,就是长江新村,那里密密麻麻的三层楼,有如蜘蛛网一样的村中的小道,四通八达的出口,开进去换个车,再沿着之前就勘测的那个没有监控的小道出来,再汇入主路,二十分钟就可以把那个畜生送到狗剩的新狗场.........
而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去那里。面包车上有麻醉枪,给他一枪,他醒来的时候得是明天早上。
我又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大师哥,冲他笑笑。然后朝着自己的车走去,路灯拉长的影子,似乎越来越短........
开着车,不知道去哪里。
想回自己的家,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想回老家,又怕太晚到家,影响我爸我妈休息........
可是除了这两个地方,我似乎又无处可去。
只好回家。回那个毛坯房的家........
家里很乱,没人收拾,没人打扫。又想起了纪姐。
如果她在,或者我可以更好的熬过这段艰难岁月吧.........
躺在床上,想着很多事,想着很多人,从漆黑到鱼肚白,烟头塞满了烟灰缸,似乎终于是扛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但是睡得很轻。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我拿起手机,居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再看电话,免打扰的设置下,有五个未接电话,全是鹞子哥的。
他联系我做什么?股权争夺失利之后,不是应该工程款就拨付到位了么?
他之前也给我来过很多次电话,只不过是那段时间我确实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他。所以都没接。
我挣扎着起来床,走到大门口开门。
果然是鹞子哥,后面居然还跟着兴国和安妍。
他们组团来做什么?
鹞子哥满脸堆笑,“兄弟,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哥哥是哪里把你得罪了?打你电话都不接?”
后面的兴国喊了句,“四哥好!”
安妍居然也跟着喊了一句,“四哥好........”
我淡淡的问,“有事吗?”
其实谈不上得罪不得罪,只不过有些时候,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而已。所以,不再是兄弟,还是朋友而已!
鹞子哥居然直接把我推开,“进去说,进去说!”
我也没有十分在意,兴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四哥,我知道你最近不是很好过,也不想打扰你。可是王总非要我们跟来........”
鹞子哥已经走了进去,“兄弟,你这个房子该装修了啊!这样啊,我有个朋友在江城开装修公司的。不敢说数一数二吧,也是排得上号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派最好的设计师过来,先给设计设计.......”
说完,真的就开始打电话,还不忘记交待兴国,“那个事,你跟你四哥说,我先打电话.........”
兴国挠挠头,“四哥.........那个.........就是国宇盖宿舍楼的那块地已经买下来了。设计院也开始设计图纸了。鹞子哥的意思是我跟他联手接着把那个宿舍楼的工程干了!”
动作这么快吗?我有多久没关注国宇药业的事了,就快忘记我还是国宇的第一大股东了。
“新厂房已经完工了吗?”
兴国老实的回答,“生产线都开始调试了,就剩下些绿化的扫尾了!”
“挣了多少钱?”
兴国还是很老实,“本来有差不多一千多万的利润。我就想着我一份,鹞子哥一份,四哥一份!本来想着全部款子到位了,我再来跟四哥你聊聊的!”
我摇摇头,“你自己挣的,不用给我!如果你真有心,二嫂马上要去国外治病了。你赞助点吧!”
“是嘛?那可是好事啊,没问题!回头我就联系二嫂!”
我也不知道去那边治病要花多少钱,总是不能让人家卢总出的。我这几天准备看看自己公司账上还剩下多少钱,去掉要分给虎子平头三郎他们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宿舍楼的这个工程,我记得当初签了意向合同的。不是还给鹞子哥做的吗?”
鹞子哥似乎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听我说话,“我去找沈总了,她说意向合同是有。但是她说的意思是,地是买的。暂时还没有建宿舍楼的想法。得等到公司上市以后再说!她说她老板的意思就是,钱还没挣一分,就开始搞福利。为自己的关系户创收,新厂房的价格没下浮,就已经是涉嫌利益输送了。宿舍楼还这么搞的话,那可就要报警了.........”
沈清蓝的老板应该是陈濯吧?他这么说其实也对。价格高,打款又及时。还都是我朋友,确实是涉嫌利益输送。
小主,
但是这些好像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就没有表态。
兴国有些难为情的道:“我们也知道这件事会让四哥你为难。但是鹞子哥的意思是已经签订了意向合同,四哥你能不能推进推进这个事........”
我看向鹞子哥,“你的意思?”
鹞子哥挠挠头,“我就是这么一说,兄弟你要是感觉到为难的话,就算了!”
“人家都说了,再搞下去,就要报警!你们还要我去推进,这是巴不得我去坐牢吗?”
鹞子哥一听我这么一说,讪讪的笑笑,“怎么可能!我知道现在兄弟你还是国宇的第一大股东!现在还是你说了算!这万一上市了,你的股份被摊薄了,到时候你说了不算的时候,这块肥肉就得被别人吃去了。坐牢,怎么可能坐牢呢,合同都是正规签订的。你又没有从中拿一分钱的好处........再说了,就算他们报警,兄弟你在文州市局的人脉,谁能奈何得了你.........”
我在文州市局的人脉是有,可是跟陈濯一比,云泥之别!萤火与日月争辉一样不自量力.........
兴国倒是直接低下头,“要不,算了吧!真要报警了,确实有些说不清楚........”
鹞子哥接着道:“兄弟,说实话!国宇厂房这个工程确实赚到钱了。但是也就够赔偿大桥局的,鸣凤山矿山说是有两个亿的债务,但是明显就轮不到咱们!说白了就是个死账........兄弟,你看........这些事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说白点,这些烂债都算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是赚到钱了,可是哥哥我现在也就是落个白忙活........当然,只要你把宿舍楼这个工程争取给我做,那你才算是实现了你对我的承诺..........”
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吧,我就是听得不是很舒服。
可是,这确实是我给他的承诺!哪怕我觉得他并没有替我着想,但是男人得一诺千金,说话算话!
这个时候,胜哥的电话打了进来,一接通,就听到了胜哥的咆哮,“怎么搞的?我听鹞子哥说宿舍楼不建了?”
鹞子哥可真的是用心颇深。带着兴国不说,还把消息给了胜哥,他很清楚我这个人耳根子对兄弟很软的德行,一环套一环的。逼得我不得不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