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江小龙这个狡猾透顶的家伙很难对付。北方联军集群那是何等的兵强马壮、声势浩大,可是他们居然在数日之内就灰飞烟灭,连特么的主帅横山勇夫都交代在了那里,他古贝斯卡诺夫真的就有信心挽回这场战争?
思来想去,直至天明时分,古贝斯卡诺夫终于走出了营帐。
远处旭日东升,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空气中传来了泥土和小草的清香。在这平和的美好景象之中,古贝斯卡诺夫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集合队伍吧……”他对手下副官说道:“向各营地发报:我们不打了,我们要投降……想办法联系对面的青龙国指挥官,叫他们派人过来安排受降事宜吧……”
电报发出去以后,周边各营地的指挥官们大都回电表示立刻服从,唯有樱花国的指挥官提出了激烈的抗议,表示他们将要打下去。
古贝斯卡诺夫对副官说道:“给他们这帮樱花的家伙们回电,就说: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们我的决定。如果他们不想服从的话,请自便。而且我会明确地告诉敌军的指挥官,你们的擅自行动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句话里隐含有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如果你们打算破坏我们的投降计划,为了表示我们投降的诚意,不排除我们会将你们的一切情况告知对方的可能。
江小龙是在从北方战场匆匆赶往万马河防线的半路上,接到的一份电文。电报是天京皇家机要局发来的,说:“南部联军集团已经投降,战争结束了。爱卿你在哪里?见到电文请速回京,朕将亲自迎接!”
江小龙看完了电报就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人,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说道:“战争结束了?……怎么就特么的结束了呢?……真特么的令老子感到失望……”
他身边的官兵们很震惊于他的这句毫无顾忌的玩笑话,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自江小龙从海外归来之后,在这漫长的许多个日夜之中,他很多时候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的。尤其是赶来京畿地区接手天京保卫战的重任之后,他更是很多时候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风餐露宿地来回转战于南北两大防线之间,没日没夜地指挥着战斗。
现如今忽然突然宣布战争结束了,他紧绷的神经登时松弛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坐在了地上,仰头对周围那些高大威猛的汉子们说道:“我累了……孩子们,送我回天京吧……”
——他居然把这些年纪比他,满脸胡茬子的大叔们称为孩子们……
人们手忙脚乱地找来了一辆运输粮草的马车,并且飞快地在上面钉制了一个简易无比、粗陋不堪的车厢,把已经沉睡过去的江小龙抬到了车上。路况不好,马车颠簸得厉害,拉车的马都换了几匹,这家伙居然在一天一夜的行程中,整个一路上都一声不吭,一直在昏睡。
直到进入了天京的郊区,这家伙居然从车厢里面探出头来伸了个懒腰,嚷道:“码的累死老子了……有吃的吗?你们想饿死老子呀?”
随从的军官慌忙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两屉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拿去给他吃。
江小龙掀起车厢周边破布一般的帘子,盘腿坐在车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东张西望。
路上的百姓们并不认识这位衣着肮脏、满面风尘的少年军官。他们个个喜气洋洋的,都在为战争的胜利而高兴。无数在战争中逃难的难民们,此时又都在拖家带口地返回京城。
他们或挑着担子、或赶着畜力车,也有的是一家几口背着、扛着大包小包的,一路上各种笑声和叫声不绝于耳——这都是因为胜利了,战争结束了,不用担心敌人打上门来烧杀抢劫了,也不用担心因为战败而赔款,从而引来无数的苛捐杂税了。老百姓自然高兴。
不多久,到了京城的南门,随行队伍中的军官赶去办理入城事宜。江小龙依然坐在车上,毫不在意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当守卫城门的军官听说是江大帅来了,慌忙跑到车跟前去请安。江小龙大咧咧地坐在车上,很随意地笑着问道:“王振远那小子怎么不来见我?”
那军官慌作一团,连忙回复道:“王将军并不知道大人驾到。请大人下车歇息,小人刚才已经派了一名腿脚快的小兵去通报了,想必王将军即刻就到。”
“我不下车了。”江小龙笑道:“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叫姓王内小子也别过来了,他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万一跑急了摔一跤怎么办?那朝廷还不治我的罪呀?我走了,再等下去,只怕待会儿老子就会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了……”
他吆喝随从们快走,那军官苦留不住,急忙派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紧紧跟随,生怕有什么闪失——此时毕竟还是战争刚刚结束的时期,一片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