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昆抄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几大口,然后把酒瓶子交给了布吉哈多,说道:“给我灌到伤口上……这活儿我只信得过你……舰长心慈手软,你来!”
没有人为这个冷笑话而发笑。人们七手八脚,找来一根小圆木棍,用干净毛巾包住了,然后塞在了宋玉昆的嘴里,还用毛巾的边角塞住了他口角空出来的地方,以防剧痛使他咬伤了自己。几条大汉上前把他扶到一张肮脏的小床上,然后分别死死按住了他的手和脚。
布吉哈多撕开他的上衣,毫不犹豫地将酒浇到了宋玉昆的伤口上。
宋玉昆顿时发出了一阵哀鸣。他极力挣扎,但是手和脚都被人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布吉哈多冷酷无情地连浇了三遍酒,把宋玉昆痛得是死去活来。等到他不再挣扎了,人们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脚。
宋玉昆满头是汗,仰起上半身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镇定地问道:“针呢,怎么还没来……”
江汇川跑出去大吼大叫了一阵子,有人立刻就把一根大针给送了进来。
宋玉昆端详了一下那针,嘟囔道:“这特么是给大象缝皮肤用的……”
他要求人们把针清洗干净之后,放在火上消毒,然后在针眼上穿上了用来缝帆布的粗麻线。
他又猛灌了几口酒,然后就着那些晃动的火把的火光,对着那面破铜镜子,自己开始给自己缝合伤口。
弯曲锋利而又粗大的钢铁大针一穿进皮肤,就是一个大洞,立刻就有鲜血从针眼中涌出来。
他先是在伤口的下方皮肤上穿进了针线,有人上前粗鲁地揪住他伤口上方的皮肤往下拽,好让他能缝得到。宋玉昆痛得发出一阵呜呜的哀鸣。他一叫,马上就有人立刻抓住了他嘴角两边的小圆木棍的末端,死死地按住,以防他将木棍给吐出来。
宋玉昆虽然很痛,但是手却很稳,毫不犹豫地将鱼钩般的巨大针头又穿进了他伤口上方的皮肤里。血液一股股地从伤口流出来,旁边不断有人用毛巾给他擦拭。
布吉哈多冷酷地不断在他的伤口上浇上酒水,以防血污模糊了伤口的皮肤,让正在缝合的宋玉昆找不到下针的位置。
每一次酒水浇下去,宋玉昆都会痛得全身哆嗦,腹部的皮肤也跟着一阵阵地痉挛。
但是他还是在喘着粗气,对着那面模糊不清的破铜镜,很认真很努力地拽着钢铁弯针,一针一针地洞穿着自己的皮肉,就像是缝衣服那样。
每一次穿透自己的皮肉,就是一阵血刺呼啦的污染,人们便用酒精帮他冲洗,经常痛得他直打哆嗦。这一幕场景令在场的许多汉子都感到心肝颤呼。尽管他们见惯了生死,见惯了伤痛,但是像眼前这样,像是缝衣服一样地自己缝自己的肚皮,还真没人见过,简直了……
古人说什么猛将刮骨疗毒,那还不是别人来帮他做的这个手术?这位江大帅可好,他居然自己来缝自己……这怎么下得去手的?……
到了后来,宋玉昆干脆抬起手来,将抓着自己嘴里圆木棍的人推开。
他吐出了那条短木棍,用完全变了声调的声音,虚弱地骂道:“码的,差点没憋死老子……”
他继续吃力的给自己一针一针地缝合着伤口,一边缝一边哆嗦着、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孙子……竟然给老子开膛破肚了……年轻人,真特么的不讲武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玉昆终于将自己的伤口完全缝合了。他颤抖着双手举着铜镜仔细看了一番,骂道:“码的,这针脚……这做工,简直难看死了……看来老子……真不适合做个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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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虚弱地命令道:“布吉哈多……别……别特么的老举着那瓶酒了……搞得好像你总想打我似的……过来给我打个结……我自己打不好……”
等到打完了结,剪断了粗大的麻线。他又吩咐对自己的伤口再浇两遍酒,而且要浇透。
最后他在众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爬起了身,拿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口酒。由于控制不住地哆嗦着,酒水多半都浇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
他在众人的搀扶下喘了老半天的粗气,直到自己基本上能断断续续地把一句话说完整了,这才用颤抖的声音对江汇川问道:“还有多久……风帆能……修复?”
江汇川回答道:“风帆只是绳索被打断了,早就已经修复了……”
“很好!”宋玉昆问道:“还有什么……是影响航行的?”
“启禀大帅!”江汇川回答道:“凡是能够影响到航行的部位都已经修复了。只是舰上还有很多其他的损伤,一时还无法修复完工……”
“好极了!”宋玉昆哆哆嗦嗦地扶着旁边两个人的肩膀,很坚决地说道:“拔锚起航……咱们要杀他个回马枪!”
“什么……”人们有些震惊。
宋玉昆阴恻恻地笑道:“大和号的桅杆也被我们打断了……它跑不远的……”
众人一想:也是啊!我们舰上受损的那些重要的部位都已经差不多修复了。而跟随并护卫着大和号的那两艘战舰也全都被我们击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