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影响,难免的事情。”
反正里梅已经计划好了,等虎杖悠仁的身体成长情况如羂索手稿中预设的那样稳步产生变化后,她就找个借口死遁,再也不和这个烦人的小屁孩有什么宿傩手指之外的接触了。
区区一个容器……如果不是为了宿傩大人……
里梅发自内心地坚定两面宿傩会重返咒术界,等待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也就无所谓这剩下的几年磋磨了。
孩子又不是他生的,说到底他只是装一装女人,除此之外就是记录一下孩子的身体数据,看看他是否可以承受住宿傩手指的力量带来的冲击。
但要是羂索能够生完孩子就死掉多好……
他也不用翻箱倒柜地寻找羂索对“容器”做出的计划和设想,那些抽象的东西里梅花了不少时间才理解,而后就是去暗网上发布帖子询问让尸体生孩子的特殊咒术,还被当成诅咒师里也难得一见的死变态围观了相当长的时间。
禅院前树语重心长:“这些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为了达成目的,牺牲是一定的。”
因为谨慎,两人的谈话全程省略关键词,几人看着咒灵传输回来的影像,半天没猜到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但没关系,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了热闹,禅院直哉抓住了禅院前树的小把柄,六神凛则见到了那个孩子。
皆大欢喜。
眼见着禅院前树他们的话题来到尾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六神凛也收回视线,正准备跟着五条悟回去。
结果就在这时,画面发生了变化——
烤肉店门口的铃声一响,进来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粉发幼崽眼前一亮,从椅子上下来,脚步飞快地来到老人身边,眼神亮晶晶地喊:“爷爷!”
虎杖倭助扶住幼崽,抬眼一看,和正与禅院前树相对而坐的里梅对上了视线。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挪到看着和自己一个年纪的禅院前树身上。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虎杖倭助有些艰涩地问,“这个人,难道就是你的……现任丈夫?”
说是发现自己的丈夫外面有九个儿子,所以离婚了,现在想想……应该只是她为了看孩子编造的理由吧。
想想也是,一个被家族逼迫着去联姻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轻而易举提出离婚的权力。
里梅&禅院前树:“……”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如出一辙的嫌弃。
“不是。”里梅微笑,“这位……这位……”
虎杖倭助来得太突然,他在脑子里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形容词蒙混,而禅院前树被里梅介绍过面前这个老人,知道他就是照顾容器的唯一角色,有些东西该瞒一瞒,再加上这里人多眼杂,咒术界的东西不好透露。
于是禅院前树只冷哼一声,还算给面子地说了两句:“老夫的身份不是你这种普通人可以探查的,识相点就别问那么多。”
“这位……这位是仁的前男友。”里梅的声音瞬间响起。
他大概是说服了他自己,语气逐渐坚定起来:“对,没错,他听闻仁还留下了一个孩子,便想要来见一见……虽然我们是情敌,但是我们对仁的爱都是一样的。”
里梅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疯狂地掐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些。
禅院前树猛地看向里梅,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里面充斥着十成十的震惊。
他张了张口,嘴里“你”了半天,脑海空白导致的失语让他愣在了原地。
在虎杖倭助的眼里……那就是里梅说出了实情,这个看起来和他一个岁数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被毫无保留地抖了出来,所以才会震惊。
整个烤肉店都安静了下来。
虎杖倭助不知不觉被整家店的人暗戳戳围观了,他只是看向禅院前树,又看向自己脚边可可爱爱的孙子,又看向里梅。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原来传说中大家族乱七八糟的故事还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炸裂。
自己的儿子原来是这对夫妻共同的、死去的情人……是这么理解的吧?
加藤雅子(里梅目前身份的名字)是自己儿子的情人,并且爱得很深,还给儿子生了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悠仁。
然后加藤雅子和现在的丈夫是家族联姻的关系,没什么情感基础,但恰好现任丈夫和他那已故的儿子也是纠缠不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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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自己那个不孝子已经够对不起香织了,没想到他出轨的对象还不止一个!女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男的!男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比自己岁数更大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现在儿子已经死了,他真想把人叫出来当场对质断绝关系!
虎杖悠仁问:“爷爷,什么是前男友?”
“……”
“……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的意思。”
这个精神头很好的老人好像在瞬间老了十岁,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疲惫起来,他摆摆手,终于还是放弃了脑海中的很多想法,“你——算了。”
老人牵起孩子的手,背影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我们回家,要赶不上车了。”
他走之后,烤肉店还是足足五分钟没重新热闹起来。
禅院直哉心情复杂:“没想到前树这个老东西居然男女通吃……甚至还看上的别人的男人,真是丢禅院的脸。”
拿这种东西出来威胁禅院前树站队自己……禅院直哉感觉自己需要不少决心和勇气。
他来这一遭,虽然到手了十分有价值的把柄,可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脏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了很久。
家入硝子有点想要抽根烟,但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一根棒棒糖。
她干脆拆开包装把棒棒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又叹:“那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有六神凛直起奶牛猫的身体,跟其他人说了句“别等我了”,就从半开的窗子边挤了出去,远远地追上了那对离去的祖孙两人,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一片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