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接近中午,阳光很暖和,初春的天气让人昏昏欲睡。
因为总监部的屈服,六神凛的身份已经在咒术师和诅咒师中反复横跳了四轮,最后还是成为了总监部需要捏着鼻子承认的咒术师。
她昨天晚上接了个任务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刚刚被五条悟毫不留情捅的那一刀给弄醒。
当然,五条悟没成功。
六神凛打了个哈欠,心念微动,奶牛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奶牛猫打开了门。
小猫从禅院甚尔的脚边昂首挺胸地路过,来到狼狈的五条悟面前,猫脸上出现人性化的痛心:“都告诉你了,这样没用的,你……哇啊!”
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奶牛猫的身体突然悬空,腹部有一只大手把它整个从地上抄了起来。
奶牛猫从尾巴开始炸毛,整只猫变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球。
在光照下变成竖瞳的黑色眼睛对上了含着惊异的翡翠绿,小猫顿时生气了,尖着嗓子挣扎:“你是谁啊你!”
“放开我喵!真没礼貌!”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突然对世界的荒谬有了实感。
早就听闻六神凛身边的那只猫有点来头,出发之前,就连禅院直毘人都特意提醒过他注意这只猫,但——
他,禅院甚尔,天与咒缚,本该看不见咒灵的最强普通人,眼中居然分明地出现了小猫的样子。
细长细长的一条,黑白相间的猫毛看着油光水滑、手感极好。
“不是咒灵?”
六神凛下了楼,肯定他的问题:“不是咒灵。”
“那这只猫还会说话?”
饶是不会为咒术界的神奇发表看法的禅院甚尔,都在此刻实实在在地被震住了。
他的世界观摇摇欲坠,在他的观念等式中,猫不会说话就等于咒灵不会对着他眷恋地喊妈妈。
而现在,在发现咒术界传言中那只奇怪的猫并非咒灵,而是一只真的猫后……这种荒诞的感觉瞬间冲爆了本就不稳固的常识。
六神凛:“因为「随心所欲」。”
禅院甚尔难得慢了半拍:“……什么意思?”
“我想。”
她想要小猫会说话,所以在创设生命体的时候加入了“会说话”的设定,就像计算机的底层代码一样。
禅院·根本没听明白·甚尔:“反正就是你做的,对吧?”
围绕着“奶牛猫为什么会说话”的话题进行了无意义的讨论之后,六神凛看了一眼莫名陷入深思的五条悟,率先失去了耐心。
她语气很淡地问:“总监部到底什么事?”
“我可不是替总监部来的。”伏黑甚尔闻言,从身边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挂坠。
“这是个咒具,里面是禅院的礼物,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放下东西之后,禅院甚尔不欲多言,兴致缺缺,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男人又转过头:“禅院家想用这些东西换你死而复生的秘术,给吗?”
六神凛语调平静:“没有。”
“想来也是那些人做梦。”并不意外她的拒绝,随口一问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禅院甚尔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了两人一猫的视野中。
什么“讨好”、“寒暄”、“利用长相优势进行朴实无华的色诱”……这些东西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整个人十分莫名其妙,就好像真的只是来送个东西。
“我想起来了。”五条悟突然说,“那个人,应该是禅院家的零咒力天与咒缚。”
“凛,你知道什么是天与咒缚吗?”
六神凛对咒术界的知识了解地极其片面,闻言摇摇头:“不清楚。”
“一般有两种情况啦,一种是以咒力换肉体,众所周知,普通人的身体中也或多或少会存在咒力,但刚刚那个人的身体里一点都没有。”
他用拇指和食指对着眼睛比了个很小很小的手势,强调到:“完——全——没有哦。”
“还有一种,就是以肉体强度换咒力。不过那种人我还没见到过耶,天与咒缚本来就少,那种肉体太弱的角色一个感冒就能要了命吧,估计活不长的。”
孩子认真的想了想,“不过凛的情况很特别,凛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类……你用什么换的?记忆?情感?我的眼睛都看不出来。”
他没办法“看见”六神凛,就像深海鱼见不到云,信息的洪流在触及她的时候化作虚无,成为时间角落丢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