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说的无比认真。
既是不信,那又为何要说?庄延昌险些绷不住。
什么叫对皇位没兴趣?
他实在不能理解,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青玉觉得理所当然,点头附和道:“公子说的对,人活一世,总要留下足迹,以供后人瞻仰,皇位什么的,真没事稀罕。”
有什么样的公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丫头。
庄延昌当真是忍不了一点,猛拍桌案,怒斥道:“疯子,一个个都是疯子。”
江景辰微笑道:“先生,淡定些,这才哪到哪,我都还没跟你说地球是圆的呢。”
庄延昌不解其意,却也懒得追问,转言道:“你当真想好要领兵剿匪?”
江景辰毫不犹豫点头。
庄延昌见状,陷入犹豫当中,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若是领新兵剿匪,无论成功与否都会遭人抨击,恐难讨好。”
江景辰拱手道:“还请先生指点。”
庄延昌道:“你不能去剿匪,但匪却可以来劫你。”
江景辰听此一言,犹如醍醐灌顶,拍手称赞道:“先生大才。”
同样一件事,主动与被动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鄯州军营不让新兵入营,衙门军需处不肯调拨军饷,刺史急于将烫手的山芋推给别州。
每一件都是坏事,但将其全部合在一起,反而负负得正,成了一件利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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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了那些事情,所募新兵不能造册登记,无法领取到军饷、军装、军械。
因此,只需佯装成商队运货,自然能引来山匪劫道。
届时就能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剿匪。
需知,新兵也是兵,即便尚未登记造册,那也是兵。
事后再夸大一些,将此事上升到冒犯天子的程度,到时候看谁还敢跳出来抓把柄挑毛病。
圣上下旨招募的新兵,让一帮马匪给劫了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止鄯州,整个陇右道的官吏都得颤抖。
江景辰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拍板道:“正好用何隽泽给的粮草当诱饵,我就不信那帮马匪能不动心。”
七天的粮草,共计数百石,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鸡冠山的马匪也是人,也需要吃饭,相比于金银珠宝,明显是粮食更具实用性。
只需放出消息,说有商队运送大批粮食,不怕那帮马匪不上钩。
庄延昌提出意见后,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悔意。
江景辰心知肚明,出言安抚道:“先生放心,我会安排妥当,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庄延昌道:“可以不死人吗?”
江景辰摇了摇头。
伤亡不可避免,关键在于要让他们死得其所。
青玉嬉笑道:“先生若真是心善,就不该向公子进言,如今话已出口,又何必惺惺作态。”
庄延昌本就心有悔意,此刻听到青玉一番冷嘲热讽,险些被胸中一口郁气憋死。
董瓒亦是附和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劝先生莫要太过心善,毕竟心善无用,救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