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把刺史弄下来,你不就上去了。”
江景辰言语淡淡,像是在说一句极为寻常之事。
陇右道治所鄯州乃上州,刺史从三品,比正四品兵部侍郎阶高一级,此刻在江景辰口中却好似无品小吏一般,说换就能换。
圣宠再大,能大到这个地步?
鄯州司马不信,在座诸位县令同样也不信。
那可是一州刺史,即便是吏部尚书有心想将其拉下马,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指定让谁接替上位。
兵部侍郎而已,又不是三省主官,圣宠再大也没这样的权利。
江景辰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自顾自说道:“有人想上,必须就得有人下来,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道理诸位不会不懂吧。”
大周朝的官位就那么多,你若是想要坐,就得先让人挪开位置。
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在座官员当然十分清楚。
问题是,他们想坐,别人也同样想坐。
鄯州司马不相信江景辰有能力扶自己上位,于是便收敛心思。
“江大人初到鄯州,有所不知,百姓苦杜家久已。下官等人久闻江青天之名,现今携诸位同僚,为民请命,恳请大人为一方百姓做主。”
言罢,起身一礼。
其余官员纷纷效仿。
“恳请大人为百姓做主。”
声音整齐一划,很难说不是提前演练。
江景辰不知道杜家犯了什么事,引得这般众怒,但心中大抵可以猜到是何人在背后设局。
他与陇右道节度使不曾有过交集,与鄯州刺史也没生过间隙,所以设局之人不在鄯州,也不在陇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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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应该是在京城。
至于具体是三省主官、是圣上,亦或者是其他人......
目前暂未可知。
封建王朝,信息传递极为不便,即便用飞鸽传书,一来一回也得小半个月。
江景辰心中有所忧虑,没理会在座官员的逼迫,随意敷衍几句,之后便借故离开。
回到官邸后,第一时间与庄延昌进行深度分析探讨。
“依照老夫看来,在背后设计你的人,大抵是那三位大人,应该不会错。”
“先生为何将圣上排除在外?”
“于圣上而言,眼下募兵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先生又为何排除安王和纯王?”
“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依着先生的意思,那三位老大人,还是想着法要弄死我?”
“也不一定是要弄死你,主要目的应该是要搅乱圣上针对陇右道的布局。”
“所以就要把我往死里整?”
“谁让你是圣上的刀,不将你折断,他们不会甘心。”
“他们不甘心,我又何尝不是?”
江景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冷笑道:“他们怕是看我在淮南道大杀贪官,所以逼着我在陇右道也上演一出。”
庄延昌长叹道:“那时候你兼黜陟使,如今却不是。若插手,则是越权,无旨杀官是重罪,圣上都保不住你。”
江景辰眸光闪动,嗤笑道:“若不杀,他们便可借机散布谣言,以此来败坏我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名声。”
庄延昌略微沉吟,接口道:“当初你在京城时,打了几次漂亮的舆论战,那三位并非蠢笨之人。”
江景辰自然明白话中之意,略显无奈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何利用舆论,对于聪明人来说,很简单。
那三位无疑都是聪明人,他们或许不会在京城乱来,但如今是在陇右道境内,行事自然不需要顾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