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三任诸道盐铁使立盐铁法,于产盐处招民为亭户,专司煮盐。
当时盐以每斗十钱之价,尽数交纳给官府,由官府加价至一百一十钱出售,各地置监院管理,严禁私人盗煮及贩卖。
从此,征税变为专卖,朝廷收入大增。
直至庞妙诚兼任诸道盐铁使,又改进专卖制度,立新法。
官府将贱值收购亭户的盐高价卖给盐商,随其所至贩卖,禁过境州县征税以保证官盐畅销。
岭外诸州距产地遥远,盐商少到,则于其地置常平盐仓,商人不至而盐贵时,平价售与平民。
江淮要冲及产地置四场,十监以储盐、售盐,又置十三巡院以主持盐务,查禁私盐。
在庞妙诚兼任盐铁使之前,盐利每年只有四十余万贯,在他上任立下新法,仅用三年时间,盐利爆增到六百余万贯。
至此,盐利为大周朝最大收入之一。
庄延朔顿了顿,继续说道:“江湖上最大的盐帮,就是在庞相爷兼任盐铁使的第三年,一夜之间衰败,除了朝廷之故,当中亦是有江湖人士的影子。”
李谨言听出了话中之意,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庞妙诚与江湖人士合谋,覆灭了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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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延朔摇了摇头,回应道:“是,也不是。当时最大的盐帮名为百川,陨落那一年,江湖之间盛传一句话:一鲸落,万物生,七星宫主定乾坤。”
李谨言追问道:“此话何解?”
庄延朔再次摇头,轻叹道:“老朽孤陋寡闻,不知鲸为何物,因而不知具体该作何解。只知道其后,江湖上的盐帮犹如雨后春笋,当中势力最大的名为七星宫。”
李谨言向来不在意江湖之事,当下也没有兴趣追问七星宫之事,只道:“区区江湖帮派罢了,不值一提,先生还是捡些重点说吧。”
区区江湖帮派?
庄延朔长叹一声,提醒道:“朝廷成立海运司,江、淮两道之地乃重中之重,三省主官必然会从此处下手。王爷若想为圣上分忧,少不得需要江湖人士助力。”
若论身份,皇子自然非朝臣可比。
可若是要论实权,现今的安王自然是比不过三省中任何一位主官。
明面上无法与之抗衡,只能从暗中下手。
江湖人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李谨言并非愚笨之人,只不过是看不起江湖草莽。
但,他亦是知晓,现今海运司便是父皇手中的摇钱树。
如今公廨衙门已废,若此树再倒,影响之大,无异于给了父皇一记重击。
也正是因此,才会让梁皇叔出面兼任海运使。
三省主官想必清楚此事重要,必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身为中宫嫡出,本就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所欠缺的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出头的机会。
眼下,似乎就有一个机会。
庄延朔心中自有盘算,不等回应,继续说道:“江湖上,帮众最多的帮派有三,分别是丐帮、漕帮、盐帮,此三者又以丐帮最为团结,其余二帮因陈年秘辛分崩离析,各自为营......”
李谨言眉头紧皱,打断道:“先生该不会是要本王去拉拢一群叫花子吧?此事有损本王声誉,断不可行。”
丐帮虽实力并不算高强,但胜在人数众多,若是用好了,必定能成为一柄利器。
天下第一大帮,别说安王瞧不上,即便是想用,那也得人家愿意投效才行。
庄延朔倒也并非是想让安王出面收服丐帮,只不过是想着抛砖引玉。
如今,砖已抛,自然该引出玉。
“王爷,除丐帮之外,另有一帮派可为王爷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