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重审,那么江景辰将会从旁听变为主审,众有千计也难逃其中干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景辰的身上。
杨士钰故作为难,询问道:“大人,苦主喊冤,此刻人证物证俱在,您看是不是由您来重审此案?”
这一次,江景辰没有回答,视线转向一旁负责记录的主簿,询问道:“案件审理过程中所有言词,可是一字不差都记下了?”
主簿如实答道:“回大人的话,均已记录在案,一字不差。”
江景辰点了点头,转回视线,淡淡道:“依着律例,需你这边出示初审判书,苦主依旧对案件存疑,且能拿出新的有力证据,之后才能提重审。”
杨士钰开口道:“判书未出,大人正好接着往下审,也是符合律例。”
江景辰抬了抬眼皮,沉声道:“你当审案是小孩子撒尿和泥玩过家家呢?若无判书,当视作初审未结,苦主既是当堂质疑断案不公,自是该由你继续主审,本官继续旁听。”
公堂之上,竟是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当真是有辱威严。
杨士钰深知与其说道理,对方便会胡搅蛮缠,趁机将重审之事带过,若是一走了之,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
念及有安王撑腰,心中底气大增,权衡之后,杨士钰开口道:“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下官这就写下判书。”
言罢,提笔落字,洋洋洒洒写下判书,盖上刑部司门郎中印信。
至此初审结束。
江景辰接过判书阅览,确认无误后方才露出满意笑容。
杨士钰顺势道:“判书已出,接下去就该由大人来重审此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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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笑而不语,顺手将主薄所录也一同收走。
“倒是不急于此刻,既然苦主当堂质疑不公,本官自是会重审此案,只不过并非是现在。”
话音刚落,江景辰神情忽变,沉声道:“来人,将本案一干人等分别羁押,待本官深入调查之后再行审问。”
左右衙差听令而行。
杨士钰急忙道:“大人,人证物证俱在,哪里还需要深入调查?”
江景辰将判书与录文收好,淡淡道:“那是你找来的人证与物证,并不适合重审时再用。”
不用?
那岂不是白白安排了?
杨士钰略显慌乱,争辩道:“案件相关人等已悉数到堂,再无别的证据,大人实在没必要再深入调查。”
江景辰脸色瞬间变得,呵斥道:“你在教本官做事?别忘了你的身份,杨郎中。”
事情发展至此,倒也不算是太过令人意外。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争一时之气。
杨士钰自持还有安王倚仗,当下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恭敬行了一礼,谦卑道:“下官不敢。”
江景辰冷哼道:“敢与不敢可不是用嘴巴说,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像样的?”
杨士钰不解,追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江景辰直言道:“意思就是说,你就算是个榆木脑子,被敲了那么多下,也该知道本官不好惹。”
杨士钰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道:“大人,您是指哪一件事情?”
江景辰嗤笑道:“不是哪一件,而是每一件。先前还觉得你是个人物,虽然有点小,但也勉强能入得了眼,没曾想越来越不成器。”
杨士钰最恨听到这类话,当下也不再装模作样,冷笑道:“大人当真要与下官撕破脸皮?”
“就你也配?”江景辰满眼不屑,讥笑道:“本官之所以会来这一趟,只不过是想看你夜郎自大刚愎自用,实则蠢笨如猪的模样,果真是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