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也好办。
江景辰之所以翻出瞿鹏诚一案,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攀扯谁,而是为了吸引皇后的注意力,好让她分心,不能专注于后宫之事。
先前皇后就被瞿氏旁支私采铜矿之事吓过一回,虽说最后没有酿成大祸,但当瞿氏旁支再次犯事时,皇后必会如同惊弓之鸟,事件平息之前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如此一来便能给白芊禾创造出一些机会,好让“假孕”的计划能够更加顺畅些。
事情发展成眼下这副局面,从某种角度上看,此刻也已经达到了目的,只不过是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江景辰也懒得继续折腾,只不过......
圣上既然已经表明态度,潘弥业也说了“到此为止”,那么这起案件就不好再有后续。
但并不代案子不能继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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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收敛心神,直言道:“敢问大人,下官若是想要动杨士钰,您允是不允?”
潘弥业面露不悦,沉声道:“你是不理解什么是‘到此为止’吗?”
江景辰当即正色道:“杨士钰先是找了安王,后又联合瞿、越两家做局想要算计下官,倘若就此放过,日后不知还会生出什么麻烦出来。下官所理解的‘到此为止’,就是点到杨士钰为止。”
潘弥业却是不管这些私人恩怨,只道:“你若动了杨士钰,瞿鹏诚一案又当如何?”
江景辰看了眼案桌上的账本,询问道:“敢问大人,身前那本可是瞿氏旁支近三年的账本?”
潘弥业点头。
江景辰继续追问道:“那这账本又是如何到了大人手中?”
潘弥业冷哼道:“这还用得着问?自然是圣上赐下。”
江景辰又问:“圣上为何要赐下?难道是为了让大人到此为止吗?”
若真是到此为止,又何必要赐下账本?
潘弥业一时无言以对。
江景辰自顾自说道:“不知大人可是听过之前京畿县私采铜矿之事?”
不等回应,紧跟着又道:“当时下官任职御史台监察御史,奉圣命调查此事,最终查到事件与瞿家旁支有关。”
潘弥业眉头紧皱,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江景辰直言道:“瞿家旁支背后是奉恩公府、皇后娘娘、安王,大人不愿得罪也情有可原。但是,大人可曾想过,安王既然交出账本,何尝不是想借刑部之手来解决掉一个麻烦。”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瞿氏旁支都是一个麻烦,且还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皇后或许不会这么认为,但安王一定会这么认为。
潘弥业官场混迹多年,自然是能够看透这一层意思,只不过圣上既然没有明确意思,那么于他而言,自然是可以避重就轻,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安王想要借刑部之力解决后患,若当真顺了安王的意思,真的就好了吗?
瞿氏旁支对安王来说是麻烦,相对而言,纯王便会因此得利。
局势尚未明朗,轻易站队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最好就是保持中立,谁也不帮,也不去招惹。
潘弥业固执己见,不愿多听无用之言,只道:“你要对付杨士钰,本官不阻拦,想要对付瞿氏旁支,也不是不行,前提是得以你的名义,与刑部、与本官都不相干。”
年老成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
江景辰也不再坚持,转言道:“那下官就只收拾杨士钰,此事还得仰仗大人帮忙。”
潘弥业稍作思索,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江景辰回答道:“只看瞿鹏诚一案的结果,杨士钰若是判其误杀,到时您只需动动笔,批个‘条子’,交由下官来动手抓人。”
潘弥业乃是刑部尚书,同时也是政事堂相爷,他批的“条子”可不一般。
江景辰有九分把握,只要自己以身入局,杨士钰定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毕竟杨士钰开堂审案等的就是这一刻。
潘弥业视线一扫,略带几分警告意味,缓缓开口道:“你乃刑部侍郎,当依律处事,依法办案。”
话不用说透,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景辰立刻会意,当即应声道:“下官牢记大人教诲,这就前去依法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