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短短几个字,是由一件又一件血淋淋的教训,所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他之所以怕江景辰,是因为江景辰是官,他是民。
齐鸿运不想招惹葛家其他几房,是因为知道他们后头的靠山也是官。
一边是江景辰只不过是一个人,另一边的郭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做人做事,孰轻孰重得分清。
齐鸿运直言不讳道:“你也别想着拿我当棒槌使,要想让我对付葛家,得先亮一亮你的底牌。否则,口空白话,我可不买账。”
江景辰轻笑道:“想看我的底牌?你也配?”
齐鸿运挺直身板,坦然道:“我是不配,但谁让你要用我?你要让我往火坑里跳,总得让我相信你有能力再救我出来吧?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江景辰曲指轻敲,缓缓开口道:“杀了你吗?也不是不行......”
小主,
董瓒闻言,瞬间抽出藏在腰带内的软剑。
噗通。
齐鸿运立刻双膝跪地,谄笑道:“你这位大哥,也真是个急性子,倒是先听我家江哥哥把话说完。好好的,拔剑作甚?快些收起来,瞧把我给吓的,尿都快要吓出来了。弄脏了地,还得洗,多麻烦。”
青瑶、青玉先前就见识过这人不要脸的一面,当下也不觉得有什么。
董瓒却是初次经历,不由得冷哼道:“世间怎会有你这般软骨头的男人,不如死了干脆。”
这叫什么话?
天地下软骨头的人多了去了,得看对谁。
若是面对当今圣上,谁的骨头不软?
就连市井泼皮无赖都知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就得给对方磕头。
齐鸿运自问好歹是个漕帮少帮主,比不上官老爷,总不能连泼皮无赖都不如吧?
“你这大哥说话可真是好......好有道理。但是吧,我觉得这样不太值当,就你手里这把软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用来杀我这样的人,会被鲜血污了剑刃,太糟践好东西了。”
他话说的慢,字字清晰,脸上也是极为正经模样。
每说上一句话,膝盖就往后挪动几分。
话说完,也将脖颈从剑下移了出来。
江景辰示意董瓒收回软剑,回过头来瞥了齐鸿运一眼,淡淡开口道:“收起你那副无赖模样,我只问你一句:听话,还是不听话?”
齐鸿运面露犹豫。
听话,往后有可能会死。
不听话,眼下就可能会死。
这是让人选吗?根本就没得选。
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知道一个道理:苟活至少还能活,能多苟一时就得多苟一时。
“江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你的话我当然得听,必须得听,谁不让我听,我跟谁急。”
这话说的,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董瓒实在想不通,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大不了就是已死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青玉凉凉开口道:“先前不是喊爷爷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辈分就降了这么多?”
齐鸿运苦着脸,委屈道:“不是说不让喊爷爷吗?现在又让喊了?”
青玉顿时感到一阵无语,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漕帮少帮主的过人之处:可真是相当的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