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下官果真只有这些本事,你当如何?”
还能如何?
当然是想办法脱身了,难不成还跟着你一起跳火坑?
江景辰暗自腹诽,压低声音,正色道:“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出了事,我也讨不了好。”
杨士钰询问道:“这么说,大人是选择与下官同行了?”
此时此刻,江景辰可以肯定,杨士钰绝对还留有后手,心思一转,开口道:“你我同在刑部为官,自然是有力要往一处使。”
杨士钰眉间微蹙,出声道:“大人当知下官话中所指,并非是......”
不等说完,江景辰直接打断道:“你要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本官立即反水,帮着勇毅侯府一起对付你?”
信吗?当然信。
连家族都能够背叛的家伙,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杨士钰当即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场中,众人指责黄仵作,质疑此次验尸的结果,一致认为需要辛仵作再次进行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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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顺势开口道:“那就有劳辛仵验尸,还我儿一个公道。”
辛仵作应声道:“侯爷所请,老朽自当尽力而为。”
从始至终,无论是勇毅侯,又或者是勇毅侯夫人,在姚显策之死这件事情,只说要一个公道,从未说过要将谁定罪。
江景辰忽然惊觉,这才是对方的高明之处。
罪,定式。
公道,无定式。
二者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
若论罪,仅凭姚显策的死,绝对不可能对朱全章产生多大的影响。
可要是只要一个公道,那这当中可发挥的余地就大了去了。
辛仵作那头已经开始着手重新验尸,如果真像青玉所说,那么结果只有一种:姚显策死于风寒。
其次,以辛仵作的资历,京中不可能再有仵作能够推翻此次验尸结果。
那么查案的方向则会转变为调查姚显策落水的原因,这样一来必定是要对朱府众人进行盘问。
府里的主子暂且不论,单是府里上百位下人,从他们的身上兴许就能够挖出许多不利于朱全章的信息。
江景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勇毅侯府是想用姚显策的死,从而去挖掘有关朱府更大,且更为致命的事件。
事情发展到现在,可谓是一环接一环,一层盖一层。
江景辰看清了第一层,察觉到了第二层。
只不过,会不会还有第三层?
乃至第四层?
想要破局,必先入局。
眼下身在局中的杨士钰,又该如何破开当前之局?
此刻的江景辰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热闹之余,也像一块干瘪的海绵,迅速吸收对方布局中的精华。
内心兴奋之余,亦是生出一丝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权谋手段,比之威远侯府里的那些人,不知强出几百倍。
如此看来,姚显策当真算的上是死得其所。
而导致这一切事件发生的万金,则是扇动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