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轻则罢官,重则丧命。
明明是来参奏那逆子忤逆不孝,怎么反倒变成了受审之人?
怎会如此?
是哪里错了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威远侯浑身颤栗,哆哆嗦嗦开口道:“启禀圣上,微臣说的都是事实,微臣没有欺君啊!”
圣上从御案之上拿起一块白布,上面沾染着血色字迹,淡淡开口道:“白莲教副教主江彦钧,说的是你吗?十万两黄金,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为什么写给山匪的字据会出现在这里?威远侯瞳孔剧震,心中不断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张甲臣捧着白布走来时,他的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圣上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冷哼一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准备要告诉朕,这份血书也非你亲手所写?”
威远侯一颗心跌入了谷底,慌忙解释道:“恳请圣上听微臣解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将被囚禁时所发生的事情,那些所受到的折磨和羞辱,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紧跟着哭诉道:“微臣是被逼无奈,才会写下一份字据......微臣是为了脱困,是为了自保......微臣绝不是白莲教的副教主。”
“是吗?”圣上神情越发的阴沉,声如寒冰般刺骨。
“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还请圣上明察。”威远侯磕头如捣蒜,要参逆子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满心只想着该如何度过眼前这道坎。
圣上从案上随手拿起一份奏折,开口道:“淮南道近一个月来上了过百份折子,说的都是有关白莲教,有关你这位副教主之事......是淮南道数百位官员一同冤枉了你?还是白莲教七十余万教众都在说谎?你来告诉朕,是信淮南道的官员以及近百万白莲教众可信?还是你一人可信?”
七十......七十余万?
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么多才对。
白莲教不过一州之地的教派,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教众?
威远侯瞬间懵了,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倘若整个淮南道的官员,另加七十余万的教众,全部都说他是白莲教副教主,那他还能够说什么?又该去怎么说?
眼下这样的局面,当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威远侯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开口辩解道:“圣上,微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微臣,一定是这样,微臣是被人陷害了啊......”
圣上眉头一挑,出声道:“算计?陷害?谁?你是想说你的嫡长子江景辰吗?”
“对对对,圣上英明,就是江景辰,就是那个逆子......”
从父子相聚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圈套当中,很有可能是......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威远侯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连磕头,悲呼道:“这一切都是那个逆子,是他设下的圈套。”
圣上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沉声道:“彦钧,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来人,把江彦钧带下去,囚于侯府,听候发落。”
“冤枉,圣上,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威远侯不断挣扎,奈何根本无力逃脱御前侍卫的束缚,只能放声大喊道:“微臣有过救驾之功,微臣是有功之臣,圣上不能够这么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