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摇头道:“儿媳只是听坊间人说起过有这样的药,却是不知要去何处寻。”
卒中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与活死人无异。
吴老夫人自然是听说过有这样的药,先前她对二房的弟妹用的就是类似的手段,只不过药效轻了许多,不至于引发卒中之症。
“你是觉得我这里有那样的药?”
“母亲,儿媳虽是出自吴家庶支,可身体里留着的是吴家先祖的血,咱们既是婆媳,也是姑侄,这府里再没有能比这更亲的关系......”
吴艳满脸真诚,紧跟着说道:“儿媳不是觉得您有,而是希望您有......只有如此,威远侯府才能够真正的落到咱们吴家人手中。”
吴老夫人沉默了一会,感慨道:“我曾特意派人去吴家打探过你,也预料过你的厉害,没想到最终还是低估了你。”
吴艳回应道:“母亲是儿媳在侯府中最亲之人,因此儿媳在您面前无需隐藏本性。”
吴老夫人长叹道:“自从老爷身故之后,我便无心侯府的权势,可惜弟妹不信,明里暗里总要跟我对着干,哪怕我退避至寿安堂隐居了十年,她也始终不曾对我放下戒心,若非是他们母子做的太过,我也不会让你嫁进侯府。”
吴艳听得一知半解,开口道:“儿媳愚钝,还请母亲明示。”
吴老夫人出声道:“我年纪也大了,没几年好活,若非她们母子欺人太甚,我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婆子也不会多生事端......新仇旧恨今日便一并结算吧!朱嬷嬷......”
朱嬷嬷应声道:“老奴在。”
吴老夫人吩咐道:“弟妹旧疾复发,身边少不得需要人侍疾,艳儿作为晚辈,又是当家主母,应该先做个表率,你去准备一副好药,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小主,
朱嬷嬷点头道:“老奴这就去准备。”
吴老夫人回过头来,嘱咐道:“那药只对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的人管用,因此你侍疾时,若有他人在场,可先试药一口。”
吴艳心里清楚,婆母不会害自己,也没有理由要害自己,当即回应道:“母亲放心,儿媳知道该如何去做,也一定会做的很好。”
长辈身体不适,晚辈在侧侍疾,此乃大孝之事,又有试药在先,哪怕生出最坏的结果,也没人能够挑得出错来。
次日。
天还未亮,威远侯府的下人便先去了崇仁坊府邸报丧。
江景辰没有选择告假,而是拿着连夜写好的奏本进宫上朝,在内侍官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后,首当其冲,开口高呼道:“微臣有本上奏。”
意外于从上朝至今向来沉默寡言的江御史会突然出声,圣上恍惚了一会,方才开口道:“所奏何事?”
江景辰高举奏本,义愤填膺出声道:“微臣弹劾吴王恃强凌弱欺压百姓。”
不少文武百官开始暗自腹诽,心道:昨天马季安弹劾二十五位外放官员,今日江景辰刚上朝就弹劾一等亲王......往常也不见有这么高的频率,御史台的这番操作,究竟是有何深意?
位置不显眼的官员偷偷看向为首的孙敬远,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身为御史台御史大夫的孙敬远亦是一脸错愕,注意到同僚望来的目光,只得无奈苦笑,用眼神示意:你们别看,看了也没用,这事儿,老夫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