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付”二字,江景辰便知此行最为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也不再追着江景昭的事情不放,转言道:“今日乃是父亲大喜,满院宾客都在等着恭贺父亲,如此大好日子不宜过多谈论烦忧之事,当及时行乐才好。”
威远侯不理满是调侃之言,交待道:“今夜便留在府中,明日见礼时你当在场。”
江景辰没有给继母行礼的癖好,想也不想回答道:“怕是不行,明日我得进宫复命,之后如何得依着圣上吩咐,我是做不得主的。”
长房香火本就不旺,若是长子不在,那明日见礼上岂不是连一位嫡出都没有?威远侯不悦道:“圣上总不可能留你一天,待出宫后便回府来。”
江景辰也不答应,只道:“明日再看吧,父亲快去招待宾客,可别让人以为咱们江家人不懂礼数。”
威远侯瞬间拉长了脸,训斥道:“你若是知何为礼数,出去后给你亲家舅姥爷道个歉,他虽不姓吴,但却是你继母的嫡亲舅舅,听懂了吗?”
江景辰含笑道:“继母我都不认,更何况是继母的舅舅?这事可做不得,父亲愿意喊就喊,可别拉上我。”
说完也不等回应,转身便开门离去,绕了个路,领着万金与青玉朝濯缨阁的方向走去。
威远侯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声嘟囔道:“虎父无犬子,既非犬子,是否有一天……会养虎为患?”
濯缨阁。
满院下人战战兢兢迎接三少爷的到来,随着一句:“退下”,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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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四少爷废了,三少爷势如破竹,再难有人可与之较量。
推门进屋,江景辰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江景旭亦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之后赶忙行了一礼,恭声道:“见过三哥。”
江景辰先是瞥了眼躺在床上的江景昭,见他四肢虽已上了药包扎好,却仍是有些扭曲,想着齐鸿运那小子也是个心狠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粉碎性骨折”,暗自道了声:孺子可教。回过头来看向江景旭,疑惑道:“你不去前院饮宴,跑来这里做什么?”
江景旭面露无奈,苦笑回答道:“我乃庶出,前院正宴哪有我坐之位,闲来无事便想着来照料四哥。”
因着子嗣不多的缘故,父亲可没把江景旭当作是庶子看待,这事府里人尽皆知之事,可江景旭偏偏要把庶出挂在嘴边,这可真是有意思......
江景辰笑了笑,开口道:“长房本就没几个男丁,如今四弟重伤,就只剩你我二人,虽是庶出,却也与嫡出无异。”
江景旭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谦卑道:“长房就只有三哥和四哥才是嫡子,弟弟不敢与两位哥哥同论。”
江景辰越听越没意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像是对待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态度轻蔑至极。
江景旭垂首遮掩住双眸中的怨恨,应了声“是”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万金紧随其后,跨出门槛,关上房门,静静守在门口。
江景旭缓缓回头,正与万金四目相对,片刻呆滞之后,含笑点了点头,方才转身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