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闻的齐鸿运显得十分疑惑,追问道:“爹,您说的那位瞿七爷是谁?他为何要您的命?”
三位长老面色骤变,相互对视之后,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大长老小声询问道:“帮主,您说的是京城瞿家那位瞿七爷吗?”
齐天放点头道:“就是他,六年前瞿家的人找到我帮忙走一批货时,我多留了个心眼,慢慢的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留了些不该留的东西,原本我以为瞒的很好,直到几天前瞿七爷亲自约我见面,才知道原来我的那些小心思早已被人发现。”
齐鸿运越听越糊涂,他见三位长老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便知此事决计不简单,有心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京城瞿家嫡子只有三兄弟,分别是瞿家大爷、二爷、三爷,齐天放口中的瞿七爷,想来该是庶出子,江景辰曾因五彩琉璃珊瑚和瞿家三爷接触过一次,对于瞿七爷则是丝毫没有关注过。
“老齐,瞿七爷为何会亲自来见你?”
“江公子有所不知,也怪我老齐贪心,自以为掌握住了把柄,想要以此搭上瞿家这艘大船,所以主动传话过去,约了瞿七爷见面。”
齐天放满脸苦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遭人刺杀险些丢了性命。
江景辰追问道:“你所掌握的把柄,是不是瞿家私自采铜贩铜的证据?”
漕运码头归朝廷衙门管,但上货卸货这种脏活累活都离不开劳力,而那些劳力便是漕帮众,无论是什么样的货物,只要是从水路码头过,都逃不开漕帮众。
漕帮并非是多大的势力,只不过是一些相互抱团彼此依靠的贫苦百姓,挣的都是用力气换来的辛苦钱。
漕帮富裕,但漕帮众却未必,难免就会有些人动起了歪心思,比如说上下货时,趁人不注意,顺手偷拿些货物什么的,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发生,且屡禁不止。
齐天放正是因为在一次处置犯了帮规的手下时,发现了有几次搬运的货物是铜矿,这种事情不归漕帮管,而漕帮也没有权利去管,只要有着衙门盖章批文,无论往船上装什么都可以。
事情坏就坏在齐天放有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总想着寻找靠山来壮大漕帮,于是对这件事情就上了心,在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查到了嵬丘山开采铜矿的事情。
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能够因此获利,好在他有着足够的耐心,用了三年的时间,查到了瞿七爷这个背后之人。
在此期间,他私下记录了铜矿每次装船时间、数量、以及目的地,甚至还亲自寻了过去,查到了接货之人。
“我自以为是展现出了能力,足以让我获得瞿七爷的赏识,好傍上瞿家这棵大树,起初也正如我所想,瞿七爷惜才,就手了我的投诚,没曾想几天前约我见面时竟会痛下杀手......”
齐天放说到最后已是满脸懊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生出那样的心思。
江景辰想到了三皇子给的那份证据,出声询问道:“铜矿是运去了宥州吗?”
齐天放回答道:“不是宥州,而是延州。”
宥、延二州同属一道,但却是一个偏南,一个偏北,而三皇子给的那份证据显然是把宥州那边的人拉出来当替罪羊,以此来保下延州那边的人。
是三皇子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京城之外,还是奉恩公府的人在暗中相助?
自从瞿明赫毫不遮掩的与大皇子一同出现在离宫之后,江景辰就有些弄不准瞿家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究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心中虽是越发的好奇,可眼下显然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
江景辰满怀期待的看向齐天放,询问道:“老齐,你所查到的那些证据,还在吗?”
“江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啊!在向瞿七爷投诚之时,我就已经将先前所有查到的东西都给了他......”
齐天放不动声色,直到见到江景辰脸色露出失望时,咧嘴笑了笑,得意的开口:“我老齐混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多留一手呢?除了先前的证据,这两年我帮瞿七爷做的事情,全都整理成了册子,他以为杀了我就能安稳了?哼,做他娘的春秋大梦,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他一起。”
江景辰瞬间来了精神,笑骂道:“你这老狐狸命硬,轻易死不了的,先别抱怨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赶紧把证据交给我,有大用。”
齐天放也不多问,转头对儿子吩咐道:“扶我起来,东西就藏在床上的暗格里。”
对于江湖人士来说,房间里若是没几个暗格,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