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万民伞,乃是地方百姓为颂扬地方官的德政而赠送的伞,其意是说这个父母官像伞一样遮蔽着一方的老百姓,送的伞越大,伞上的名字越多,意味着此位父母官得民心之深。
当然,这是在另一个朝代才有的东西,眼下大周朝从未出现过,因而江景辰特意解释了一遍用途,紧跟着说道:“我打探过了,你在阪仓县的民声很好,弄一把万民伞不难,有了那东西,再加上你成功破获一起灭门大案的功劳,我回京之后便可在圣上面前举贤……也该是你的时运,眼下京兆府少尹的缺还未补上,以你十年京畿县令的资历足够胜任。”
雷县尉听得云里雾里,呐呐问道:“虽然御史可为圣上举贤,可你毕竟初当御史,人微言轻,圣上会听你的?”
江景辰傲然道:“圣上会在钦封不到三天就派我出京巡视,只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表明我有多受恩宠,御史台察院第十六位监察御史,我江景辰可是当朝新贵啊!”
好像,是这么个理!雷县尉默默点头,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眼睛深藏的笑意。
御史当的好不好,全在一张嘴皮子上,江景辰不动声色看向陶宏广,询问道:“你心中可还有顾虑?若是没有,那我便开始交待事情了。”
陶宏广开口道:“你要交待何事?”
江景辰稍稍措辞,出声道:“首先我要知道当初来阪仓县的少尹是谁,他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陶宏广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沉吟片刻,回答道:“来的是黎翀黎少尹,查阅了整个案件的卷宗,具体没干什么,只奉命走了个过场。”
小主,
来的还真是黎翀,是他的话,查不出什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江景辰暂且放下深究,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连续两次大考只得了下第的评等,是谁在和你过不去?”
陶宏广苦笑道:“这个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与我过不去,不让我升,也不要我降,硬是将我按在阪仓县当了十年县令。”
江景辰见他说的诚恳不似作伪,心中疑惑越发的深,顿了顿,接着问道:“阪仓县可有何特别之处?又或者说你在任职期间做出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陶宏广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会,开口道:“若说特别的话,阪仓县有个漕渠码头,来往客商多,可有码头的京畿县也不止阪仓县一个,实在算不上有多特别,我为官十年,经手大大小小案件不计其数,大多都是些有例可寻的案子,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雷县尉忽然开口道:“不对,我记得有一件事情算得上特别。”
江景辰将目光转向雷县尉,就连陶宏广看他的眼神也带着疑惑。
雷县尉清了清嗓子,盯着二人火辣的目光,开口道:“我记得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不是来了位自称是某位贵人家的仆人,说是有一船货要从咱们码头上,希望咱们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的意思就是不要查验,一般会这么说的货物肯定有问题,十有八九就是违禁品,又或者是不能够见光的东西,江景辰追问道:“记得是哪位贵人的家仆吗?”
雷县尉转头看向陶县令,见他点头,方才开口回答道:“那人自称主家姓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