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你这话说的，倒似我任店处，没有良心一般。”

“张大掌柜？”

“你这丫头如今既是我任店柳厨的儿媳，不是外人，无论什么，自然也是听得。”

默默将来人一把扶起，张氏的面上笑容颇大，浑然不似将人看作外客的态势，属实也是亲和力十足，孙二娘冷哼一声，正待开口却也是被流云一把拉扯住，“后厨那头，程哥儿今日关起门来不见人许久，那往来的小子嘀嘀咕咕这么久，我也好奇的很。”

“……”

“大掌柜的有话，不妨直说。”

孙叶挺直了背脊，满面都是凝重却是一眼就瞧得出是强自支撑的态势让张氏也是轻笑出声，“今日看你这般，我倒是有些明白，那日程哥儿单独将我拉到一处，言及这桩婚事的缘由。你与他，的确是一路人。只是，你终究是女子，生来在这世上就比男儿多艰难，一个男子的怜悯和同情，足以给一个女人家在这世上活的舒坦，孙叶，你是个有眼光的。比起我和孙二娘来，都是幸运的紧。”

“…那金国贵主，一直都对东京城眼馋，小人不过是颗不起眼的棋子，为了活命不得不听命于人，可是小人从来都没忘记过自个的身份，对大宋有害无利的缺德事，小人不会做。”

“这是自然，若非如此，宫内那地界，你也不会轻易就混进去。娘娘其人稳坐后位多年，若不是时时刻刻和官家一条心，也不会有今日。”

“大掌柜的是说”

“程哥儿和你，到底都是良善人，他既是看准了你，任店处，自然不会亏待，后厨那头，孙娘子和流云姑娘在等你，去吧！”

“……”

“张大掌柜如今脾性，倒是和从前压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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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看这许久好戏，竟是只得了这么个论断？也无怪小六子到如今都是说不出你这亲爹丁点好，这做了好事不为人知，比不做还要让人难受。”

看着面色已然全变了的来者，张氏的面上尽是舒畅，“前番后厨那头得的好物，自也有师兄一份功劳，可别说阿妹不做人事，小六子那处，阿妹可是给了好大一份，师兄现在去，正是赶上趟儿。”

“娘娘那处，承了你的情，任店处日后，自然不会为难。流云姑娘的日子，自然也好过。”

“既如此，便多谢娘娘了。”

张氏满面讥讽，吴永嘴唇微动，到底也是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莫说这任店处，便是如今宫中那等规矩森严的地儿，对流云不声不响被赶出宫也颇多微词。

世上从悟不透风的墙，流云是什么出身众人再清楚不过，只是说到底都是伺候人的主顾谁又比谁高贵，再者流云为人不差平日又与人为善，对她这等遭遇，谁又不寒心。“师妹且帮我等带句话，流云姑娘若有需，我等都愿意相帮。”看着无动于衷的张氏，吴永也是无奈，“师妹，阿兄非是”

“阿爹地下有知，看阿兄如此，定也会欣慰没看错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便是仆从，也一样。若有一日，阿兄也能如流云姑娘这般出了来，还望阿妹在任店处，也给阿兄留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