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儿见若萱心神不宁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也跟着劝道:“贵妃,太后就由奴婢照顾,你就放心的回去吧!”
“去吧。”贺兰茗玉低声说了一句,董若萱便福了福身快步跑出了寝殿。
“小的也告退。”小沈子如释重负地一叩首。
“等等!”贺兰茗玉冷硬地喝住他。
“...太后…还有何吩咐?”小沈子的身体抖起来。
“说实话吧,二皇子怎么了?”茗玉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小沈子一脸难色,吓得要哭出来。
“还不老实交代!”茗玉拼劲力气怒喝了一声。
“回太后…昨日二皇子身患风寒,温太医过来请了脉,也开了方子,谁知半夜抽搐不止,口吐白沫,直到今天早上还滴水未进——恐怕...恐怕是不行了!”
贺兰茗玉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呛咳起来,身体风雨飘摇地颤动,凌蓁儿忙不迭地过来拍背安抚。
小沈子见此情景,忙跪地连连叩首谢罪。
我要让她也尝尝,听见心爱之人战死沙场的滋味。
她看着启元和若萱时就想,那两个真心相爱的少年人,忍不住开始羡慕了起来。
若萱生睿彰时,她在佛前颂了一天一夜的经文,盼着启元和若萱的孩子能够平安降世,健康长大。
报应,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两个大字。
都是报应啊。
懊悔的泪水,潺潺而下。
启元通红着一双眼坐在摇篮边的卧榻上,将睿彰的小拨浪鼓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的啜吻。
该治罪的,不该治罪的,他全叫人拖了下去。
能砸的,不能砸的,也都已在地上碎成一片。
安静又冰冷的小睿彰,已被盖在了金黄色的锦被下。
董若萱站到门前时,整个清芷殿里是一片死寂。
母子连心,她已预料到了什么。
虚弱的身体一阵阵发冷,颤抖的像一片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启元仓皇地站了起来。
丧子之痛就这样降临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他不敢想象她内心的煎熬。
每一步都是艰难。
若萱直着腿向摇篮一步一步挪过去。
每近一步,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心上狠狠地划上一刀。
悲痛将启元钉在原地,他就那样簌簌流着泪,眼睁睁看着若萱一步一步走过来。
从门口到摇篮的路,若萱走了好久好久。
可她终究站在了摇篮前,看到了那床刺目的金黄色锦被。
睿彰的尸身那么小,只隐隐在锦被中央顶起一个轮廓。
那是她不足月的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不是说好,要乖乖的等娘回来吗?
怎么这么,这么不听话啊。
她颓然跪在了摇篮边。
启元慌乱地要过去扶她,小拨浪鼓从他手中滑脱了,落在地上“咚”地轻响了一声。
“彰儿,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她专注地看向摇篮,似乎在等她的孩子醒过来。
启元生怕她因过度悲伤迷失了心智,恐惧地跪到她身边。
爱人陪在她身边,若萱眼中的泪才默默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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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泪流满面,双唇颤抖,无助悲痛地嗫嚅着:“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这些痛苦,都要你来承受?”
“彰儿,你尘缘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承受这世间的痛苦,帝王家的无奈...”
“爱与恨的折磨...”
“从来处来…往来处去...”
悲痛的洪水决堤,若萱终于放声大哭。
拔骨抽筋,骨肉分离之痛,压得她发出困兽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嚎。
什么隐忍得体,什么贤良端庄,她全都顾不上了。
她付出她所有的真心去体恤皇帝,亲近皇后,才经生产就去服侍太后...
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深宫到底容不下她,容不下她的孩子。
启元抽泣着颤抖着,将她紧紧的拢入怀中。
他一直觉得只有他和若萱和彰儿,才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庭未来还会更壮大,他们还会有更多活泼可爱的孩子...
可这个畅想不过维持了不足一个月。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舍他们而去了。
命运何其不公,要降罪给无辜之人。
懿德宫花园里的腊梅开了,启焕抱着包成个棉花团戴着虎头棉帽子的睿英在园里看花。
睿英莫名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