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棋盘。一会,他便搞明白了。这棋盘是沙盘和将棋结合出来的产物,以军伍实际兵种为子,按照将棋的规则行子,既有将棋的算计趣味,又有沙盘的实战谋略,设计得十分巧妙。只是这棋盘需要好大一块地方,棋格子的规划又十分复杂,并不适合推广给普通人玩乐。
搞明白了规则,金石就明白卫元道长为何眉头紧锁了。他的弓箭手部队已经被任县令的骑兵部队逼近,再有个两三步,就要被切割吃掉了。而且卫元道长的刀盾手、长矛手、重装步兵组成的主力部队,已经和任县令的主力部队纠缠在一起。一旦卫元道长的远程部队被吃掉,他后方的主力部队,将被任县令的弓箭手部队慢慢消耗殆尽。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不对啊,卫元道长的骑兵呢?金石找了半天,才发现任县令的脚下,堆着好多木块,上面醒目地写着骑兵二字。怪不得任县令一脸的得意,这骑兵是进攻的利刃,没了它就输了一半。
金石仔细回想小册子里的内容,微微一笑,计上心来。他走到卫元道长身边小声说:“道长的战车似乎很闲啊。”
卫元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耐烦地解释:“你看那块的地形,我怎么过去,等战车过去,早结束战斗了。”
“战车过不去,你主力可以退回来呀。”金石继续说道。
“退回来,前排不就溃败了吗?那还怎么赢。再说,那战车根本攻不上去,退回去又能如何?”
“谁说一定要赢了?你这必输的局面,和棋不也是赢吗?那战车是攻不上去,你用它防守,对面也攻不下来啊。”
卫元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妙啊!这年轻人甚得我心。”
对面的任县令狐疑地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十几步棋后,他郁闷地发现,只能和卫元道长握手言和了。他眯着眼睛,疑惑地打量着金石,问道:“你看过我的书?”
金石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反问:“是这本吗?”
“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用我的招式对付我,快说,你从哪偷来的?”任县令笑吟吟地质问,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金石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佩服道:“任县令胸中有韬略,奇谋军事也是高人。有时间,我想向您请教。”金石似乎明白,申国和大齐王为何要刺杀任县令了。
“千万别这么说,没在战场实地检验过的,都是纸上谈兵。想学也不急,路上有的是时间。老道长,晚上喝几杯?”任县令谦虚完,向道长征询道。
“在空中草原的奇观中,和一群奇人喝酒,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有劳了。”卫元拱手道:“我想单独和这位小友说几句话,各位行个方便。”
“走,张罗饭菜去。”任县令满意地离开。灿荣副队长也对着金石颔首微笑。
见两人离开,卫元道长对金石说:“你我有缘,你写一字,我来解谜。就当是谢你指点我棋局了。”
“那先谢谢道长了。”金石见他洒脱,也不客气,指着地上的棋子道:“不如就选这个骑兵的骑字吧。”
卫元一捋胡须,微微一笑:“小友是个有福之人啊!”
“道长,从何说起?”金石一愣。
“你看着骑字,拆分成三个字是:马、大、可。马,大可以,你最近得了一匹宝马良驹,而且就是这棋局之人所赐。”卫元一笑。
金石忙点头,神了道长。
“你指的这个棋子,上面写着‘骑兵’二字,而你单指了‘骑’字,却没要‘兵’字。我看你穿着白泽府的官服,兵者,兄弟也,可见最近,兄弟离你而去。”
金石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这也太准了吧。卫元二笑。
“你指的这个骑字,写在一块桃花木上。你最近走了桃花运,还被一个姓花的姑娘,…呃,画面太美,没法说。”卫元道长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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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仙啊!
哪知卫元眉头一皱,反问道:“你认识我?”
金石跪着问说:“我对道长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下跪乃是心诚所致。我和道长第一次见面,何来认识之说。”
“你跪,便是你兄弟跪。你兄弟跪我,只能因为他是我徒弟。你兄弟叫啥?”
“芜央。”
“嘿,我那么多徒弟,你咋找这么个倔驴当兄弟。”卫元道长四笑。
“呃,这个说来话长。道长,你能不能帮我算算,芜央跑哪去了?”经道长这么一说,金石也想起来,在杞县时,芜央和姜阳确实说过,他们的师傅叫卫元。
“你当我是神仙啊,想算就算。这东西要看机缘巧合。他有他的劫数,你不必挂念。反倒是你,听我说道几句吧。”
“请道长赐教。”金石叩头拜谢。
“这桃花木,本就是驱邪避凶之物,你进白泽府斩妖除魔,也是天命使然。只是这桃木遇水则腐,遇火成灰,你还是要知难而退,切不可学芜央。你两一个为小义而舍身,一个为大义而忘命。虽然都是险路,但也殊途同归。还有,你不像他,你是有选择余地的,虽然棋子的本质是桃木,但你毕竟选的是‘骑’字,就如这字的表面意思,你本可以在军伍中,大展伸手。”
金石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你这一跪,也算拜师。我教你些东西,就当师徒一场。芜央是不是教你了一套鞭法?”
“是的,师傅。多谢师傅。”金石欢喜,最近真是好运连连。
“那套鞭法不适合你,你去把最近得的兵器拿来,我教你真正的锁链功夫。”
我的天呐!金石吓得冷汗直流,道长连这都知道。芜央竟然有这样恐怖的师傅。他连连答应,回到房前,取来了黑金长弓和锁链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