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氏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芜央的臂膀,吃惊道。片刻,她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定是骗我,又来哄骗我钱财,是不是?”
“我干嘛要骗你?”芜央猜到金石妈不会相信,毕竟守备府对外宣称金石已经死亡。
“你上次从我这里拿完钱之后,我儿子当晚就在城门口被杀。你还好意思再来?要我说就是你出卖了我儿子,现在又拿这谎话来哄骗我,当金家人都是傻子吗?滚。”
不就是钱么,芜央气鼓鼓地想,大不了去抢罢了,受这窝囊气?芜央哪还坐得住,起身便往门外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孩子,留步。”一个男人的声音。
芜央回头看去,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金石的父亲,这男人的长相就是金石年老时的样子。这么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对了,应该说金石是这男人年轻时的样子。嗨,自己瞎想什么呢?他赶紧躬身施礼。
“芜大人,内人丧子心痛,情绪有些激动,您不要见怪。”金忠贵施礼道。
芜央瞥了一眼自己腰间露出来的银腰牌,明白了金忠贵为何如此称呼自己,赶忙应道:“金叔,言重了,我和金石是同僚,您叫我芜央就行。”说完,芜央觉得好像哪里说的不对,刘姨、金叔?姨和叔好像不是一家,应该叫金姨夫的,又有点拗口。嗨,自己这是怎么了,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带夫人回房休息,我要单独和芜大人聊聊。”金忠贵对两名丫鬟吩咐道。
“我哪也不去,我要旁听。”刘氏来了脾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可以,但你别插嘴。”金忠贵的语气十分温柔,一看就是宠妻的男人。
“哼。”刘氏一脸的不屑。
“你们都下去吧。”金忠贵吩咐道,管家带着丫鬟离开,关上了房门。
“金叔要是相信我,我就把发生的事情和你们详细讲一讲,我和金石现在是兄弟,绝无半点虚言。”芜央拍着胸脯说道。
“孩子,叔叔我也是思念孩子心切,你快快讲于我听。”金忠贵忙请他坐下。
于是,芜央便从金石出城的当天晚上讲起。根据白泽府的密令,他和金石找上陈德柱,躲进粪车罐,又让陈德柱回去通风报信,他们再偷偷换了方式出城。而白泽府则抓了个人,换上金石的衣服,塞进了原来的那辆粪车。镇远侯拦住马车,抬枪就把人杀了。不等镇远侯验明正身,闻司空就立刻带着人赶到,以他当街无辜杀人为由,抓捕了他。
“陈家和我们多年交好,那陈德柱为何会出卖金石,一看就是瞎编。”刘氏听完后,瞪着眼睛问道。
“不是告诉你别插嘴了吗?”金忠贵不悦地反问。
“不要紧的,金叔,刘姨不信也是正常。但这事确实是陈家通风报信的,刘姨如果不信,去陈家一闹便知。”芜央想的有点简单。
金忠贵苦笑道:“那陈家人心思深沉,又有官职,我们去闹也是白费力气。等我找个时间,让管家使些银钱,和他家下人嘴里套套话,便能弄清楚。”
“如此最好,还是陈叔考虑周全。”芜央觉得金石应该更像他母亲,没有他爹这般沉稳。
“孩子,那后来呢?我儿子去哪里了?”金忠贵继续追问道。
芜央喝了口水,便把金石在赤山参加试炼、熊岳城斗杀云林铁卫、大战十长右、陵县断案、最后天坑遇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这是芜央这辈子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听得金石的双亲目瞪口呆。芜央突然觉得自己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竟有种畅快的满足感,嗨,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到了金石家就开始不断地胡思乱想。
金石的家,就是芜央梦想中的家,这里有他能想象到的一切吃穿用度,宅院里的每个人又都是那般和善,还有一个关心他的严厉妈妈。芜央真的羡慕金石,如果他小时候能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人一旦心生嫉妒,就难免忍不住胡思乱想。
听完芜央的介绍,金石双亲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
芜央以为他们有所怀疑,又说道:“金叔,您应该能看出来,我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不可能编出这些谎话。”
“不,不,不。孩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相信金石能做出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孩子从小被她母亲惯坏了,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又生性胆小,怎么可能斗杀…你说那个叫什么来着?”
“云林铁卫和十长右。”芜央回答,心里对金忠贵说他儿子做出惊天动地大事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在金石父母看来,儿子能做到这些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刘氏焦急地问道。
“刘姨,你放心,他只是受了轻伤,在陵县修养一段便好了。”芜央怕金石妈担心,这件事没有说实话。
“我能去接他回来吗?”刘氏到底是女人,说话不着边际。
“不行,那样金石会被当做逃兵,是要杀头的。当然,你也不能去看他。”芜央这样说着,想到自己现在就是逃兵,绝不能被‘伤队’的人逮到。芜央顿了顿,对金忠贵补充道:“金叔,我说的这些话,很多是白泽府的机密,切不可胡乱外传。要是不慎说出去,我和金石都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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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妈吓得夸张地捂住了嘴,表示自己绝不乱说。转头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想来是心疼儿子了。
“哭什么?儿子这样是出息了。你没听这孩子说吗?儿子现在是白泽府景队的哨兵。嘿,这名号听着就帅气。孩子,你放心,今晚的话,绝不会从我夫妻二人嘴里漏出一个字。哦,对了,我记得白泽府的人都起外号,不以真名相称,金石有外号吗?”
“有,叫穿云。”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刘氏破涕为笑,说道:“孩子,这次刘姨是真的信你了。”
“为啥?”芜央不解地问。
“金石还不懂事时,只要一哭闹,我就把他放在院里的椅子上,他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就傻笑着不哭了。因此,我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