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一定安分守己,”虞烟儿白胖的脸上满是殷勤讨好之意,看上去跟贴年画的娃娃似的,倒是有些讨喜,“除了吃些糕点之外,绝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妾身进宫做宫女,满二十被放出来做妾时,家中都没人了……”
她没地方可去。
柳月知道她如今眼里只有吃,对她倒也放心,安慰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会把你送走的。”
柳月赏罚分明,给虞烟儿赏了五匹云锦缎子做新衣衫,大胖丫头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送走了虞烟儿,林妈妈进门来回禀道:“闵柔前几日打着带青青娘子出门散心的幌子,去茶楼见了永安侯夫人,您的三妹妹。”
柳茵……
柳月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死性不改!”
柳茵每回对自己下手,都不能成功,有时候甚至被她反杀。
但她却还是上蹿下跳,非要闹出点动静来,给自己添点堵不可。
柳月沉吟片刻,方才问道:“听说柏姨娘如今得宠得很?”
林妈妈点了点头:“正是呢,永安侯很宠爱她。”
“那就让柏姨娘去给她上上眼药,”柳月冷声道,她如今对柳茵已经不剩下什么姐妹之情了,有的只是厌恶,“反正柏姨娘在柳茵手里,不是也饱受折磨?折腾一下柳茵,才能叫她更老实。”
“是。”
永安侯府的正院里。
丫鬟走进来,把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收起来,又换上新的三菜一汤。
随后她转过身,准备离开之前,还是劝了躺在地板上的柳茵一句。
“夫人还是吃些吧,不然这样下去迟早……”
余下不吉利的话,她没敢说出口。
自从魏卓没了,魏迟大怒之下把柳茵关进正院中不许出去之后,她就一直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一直也没洗漱,身上的衣裳都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了。
但即便只是这么一句好言相劝,柳茵却是从麻木中缓过神来,瞪起双眼,从地上爬起身,端起桌上的菜就往丫鬟身上砸。
“比不上柳月就算了……连你这个卑贱丫鬟也敢来看我的笑话?”柳茵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的憋屈,“给我滚!”
丫鬟被打中了脑袋,低骂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转身跑了。
一切于是又安静下来。
“呦,这不是侯夫人么?怎么混成这样了?”
门外传来一道刻薄的讥笑声,柳茵抬起头,只见柏玉莺走了进来。
柳茵见她独身前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很得意吧?你上回还没被我打怕?竟然还敢自己过来?”
“怕你?”
柏玉莺毫不客气地仰天大笑起来,“柳茵,你都落得如此境地了,就别跟我说笑了。”
“你看看你眼下这副模样,连个街头乞丐都不如了,起码他们还能自由走动吧?而你呢……只能被困在这牢笼里一辈子!”
柳茵看着她得意的嘴脸,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咬牙道:“你再胡说一句!”
说着,就要冲过去狠狠地扇柏玉莺的脸。
柏玉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嗤笑一声:“你看看,你如今还有什么力气,跟我斗?”
柳茵也发现了自己没怎么吃饭,根本没力气打她,她被柏玉莺一手甩开,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都疼。
柳茵看向她,只能用最后一点优越感来填补自己:“就算你得宠,将我除掉之后,你也不可能坐上永安侯夫人这个位置!别痴心妄想了,你这个花楼卖笑女!”
这话戳中了柏玉莺的痛脚,她面色一变,一巴掌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