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伯目不斜视,跪下行礼“臣叩见陛下。”
隆庆帝示意他起身回话“淮州旱情已成定局,你还是坚持认为陆通政是最好的人选?”
定远伯面不改色“陆通政除了熟悉淮州这一点以外,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宁安郡主的父亲。”
隆庆帝点点头“宁安的确聪慧。”
定远伯“臣还有一事禀报。犬子明远身怀旧疾,无法承宗,臣请陛下恩准撤去他的世子身份改立二子明诚。”
隆庆帝点头。“就按你说的办罢。”
定远伯另立世子的消息在京中小范围传播开来。
一个个的箱笼从正房搬出来放到外面的空地上,徐诗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仆人忙活。赵明远从前院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本就因为瘦削而微微凹陷的眼睛立刻瞪大,发出一声怒吼“是谁让你们搬的?”一脚踢翻了最近的箱笼。
仆人们纷纷不敢动作,垂手立在原地。
徐诗云冲他们摆了摆手,看向丈夫“是母亲让我们搬的,这出上房历来是世子的居所,二爷已经正式被册封为世子了。”
崔氏匆匆赶来,眼泪落下“儿啊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
赵明远弯腰想将地上歪倒的东西扶正,发现自己连一只花瓶都扶不起来,颓然坐倒“搬吧,都搬吧。”
“唉”崔氏给儿媳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
徐诗云领着丈夫去了新院子,新院子比起上房小了一点,但也是两进的小院子,紧紧挨着侯府的桃林。
将丈夫丢给下人,徐诗云立刻带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公公为了补偿他们私底下塞给了她两万两的银子,就连向来一毛不拔的婆母也出了五千两外加一个小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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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自己,徐诗云长长出了一口气。
新院子还没布置好,司太太就上门了。
见面抱着女儿就哭“今后你可怎么办啊。”
徐诗云任由母亲抱着,等她哭不下去了才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睛“母亲,女儿没事。”说罢唤人打水来给母亲洗脸。
徐诗云亲自动手重新替她母亲匀了妆面。
司太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摇头“比起原来住的差远了。那里的家具可都是黄花梨的。”
徐诗云笑了笑“母亲这些都是当年你给我置办的嫁妆,现在才派上用场。”
司太太坐回炕上“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不知道那些都是惯来看人下菜碟的,如今你失了势——”
“母亲,没了世子的位置,可大爷的官身还留着,我们一家三口人也不差了。”徐诗云并不是很在意。
“可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别人想想,明哥儿还有娘家。”司太太有些着急。
徐诗云脸色微沉“母亲,哥哥有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岳父,连襟又搭上了东宫,您心里比我清楚才是。”
司太太神色讪讪“我就是着急。”
徐诗云将一个小匣子放到桌上“我在撷芳馆定了套头面,顺便给您也订了一套,您若是没事就家去吧。”
捧着新头面回到家中,司太太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就收到了箱子里。
吕容怒气冲冲的回府,司太太知道她必定被老丈人撵了回来。
“这个贱妇,白瞎了博陵崔氏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