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朝女子家人无论贫富都会放上一到两本装装样子,将这些书装了一箱子的待嫁新妇还是头一回见到。
“哎呦,国舅嫁女到底比我们讲究些。光这些书听起来就知道新娘子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娘子。”大婶啧啧赞叹。
“你快别说这话儿了,这嫁的是国舅寡居多年的亲妹妹。”
“吓,这寡妇再嫁按道理怎会?”话一出口大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周围人纷纷露出心照不宣,耐人寻味的眼神。
箱子很快就被人搬了进去,侯氏看也不看直接叫人送去了小姑子的院中,吩咐道“将院门锁死,另派几个婆子排班日夜值守,等将这事了了,每人多发一月的月银。”
另一处,吕祭酒揣摩好说辞后,拿着庚帖登上了陆府的大门。
陆令从听他说明来意,毫无意外之色,淡淡道“就按吕大人说的办吧。”说罢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红色帖子交予对方,吕祭酒一脸愧色将手中的庚帖双手搁到桌案上,便起身离去。
直至出了陆家大门,他长吁一口气回望眼前这座大宅子,察觉出几分不对来,都说陆通政一分家业都未曾分到,就被老太太赶了出来。可眼前的宅院明明恢宏气派,走的仓促未来得及仔细打量,现在回想起来书房内的摆设也古色古香。
吕祭酒回到宅子里,就看到儿子坐在书房中显然是有事要说。
“父亲,您可是去陆大人府上退亲的?”吕宋讷讷开口。
吕祭酒坐到椅子上,一脸疲倦之色“为父已将这门亲事替你退了,以后在外面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是我们家不对在先。”
吕宋犹疑“儿子今日在学里听人说,撷芳馆是陆老爷夫人的产业。”
吕祭酒皱眉“何为撷芳馆?”
“父亲,撷芳馆是京都最大的首饰铺子,听说一年挣的银子能达万两。”吕宋眼神热切,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陆老爷就陆蓉一个女儿,如果自己娶她为妻以后这铺子不就是他家的了。
吕祭酒心念一动,复无奈开口“这门亲事已经退了,他们家的事以后不必再提。我和你姐姐会为你重新再择一门亲事,勤勉读书考取功名才是你现在最紧要的事。”
吕宋垂头应是。
次日吕祭酒上朝途中遇见陆通政,二人之间隔着几位大人,他遥遥对着陆通政抱拳行礼。陆令从感受着一路走来的压抑气氛环视周围,大人们均行色匆匆,沉默着向前走去,天空也灰蒙蒙的,晚上可能还要下雪。
反复揣度,精心润色的奏折在手中已经被捂得温热,陆令从深吸一口气,抬头走进了这座巍峨庄严的宫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