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谷在距离百花谷数里外一个隐秘的山谷中,当初选择繁盛谷,就是因为那里与世隔绝,外人绝难进入。”
“那么给她们送物资的弟子可靠吗?”公输胜接着问。
“我知道公输门主的意思,给她们送物资的弟子也都是跟随我二十多年的亲信弟子,其他弟子连繁盛谷在哪里都不知道,毕竟银票一事对于钱庄来说乃是命根子,我们岂能不小心行事?我也调查了每一个前往繁盛谷的人,哪怕是因为家里有丧事,必须要回家报丧,我们也会派人一直跟随,她们实在没有跟外人单独接触的机会。”梅嫽知道公输胜对她们还有些疑心,所以不厌其烦地回答。
“唉,照你们这种说法,银票的制作方面绝对没有问题,我相信梅掌门的判断,那么银票依旧被制作了出来,只可能是有丹青和雕刻高手才能做到这一点。”公输胜陈沉思了一会。
“是啊,所以我一上来就询问公输门主可知道那些擅长木板雕刻的高手,而王一刀等人,我也派人调查过,他们没有这种水平,即使有这种水平的,也没有时间去做,一套印刷银票的木板雕,因为这么一套木板雕单是模板,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绝对做不出来,而且需要数人协同制作……”梅嫽跟公输胜讲解起银票模板的制作过程。
公输胜看着手中一真一假的银票,心中思忖:制作银票如此艰辛,若是寻常人,制作一部分银票换取金银后就会收手,而这种大批量大范围的通兑银票,显然是有人故意使然,他们既然有这种本事,不但能够制作出百两银票,也能制作出其他面额的银票来,也能制作出其他钱庄的银票来。
如果说胡人想要借此卷走汉人财物,那么就该为了银子一起制作出各种银票,且在各处兑换,来个釜底抽薪,将钱庄的钱财卷走后,再陆续隐藏起来。
可事实是,胡人在各地亨通钱庄所兑换的,只有百两银票,也只有亨通钱庄一家发现问题。
胡人这么做,难道是想留着被人发现么?
公输胜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指捻动银票,光滑的银票好像具有某种韧性,和寻常用的纸张大不相同,他心中一动,又搓了搓假银票,同样的手感,显然在制作伪票时,他们也选择了同样材质的纸张,否则单是手感方面就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银票的印制自然是重点要查的方向,你们制作银票的纸张又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公输胜问。
“公输门主问的跟关键,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们印制银票的纸张也是自己制作的,用的是除了我们外其他人根本想不到的材料,此事涉及到银票制作的隐秘,不过对公输门主,我们自然是绝对信任的,我们制作银票的纸张和其他钱庄不同,除了制作普通纸张的木浆外,还用了桑树皮和百花谷中特有的枯春藤,所以纸面除了特别坚韧外,还有一种苦味……”梅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嗬,果然苦得很!”公输胜舔了舔银票,苦得他皱起了眉头,他又舔了舔假的银票,虽然同样很苦,可是公输胜对味道特别敏感,竟能从细微处分辨出这两种苦味的一丝丝不同。
“我们早就尝过了,假银票也很苦……”梅嫽尽管面临如此大的祸事临头,看到公输胜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是忍俊不禁。
“不对,真银票的苦味是来自纸张内里的一种苦,有些苦参那种深厚的余味,而假的银票则更像是用黄连水浸泡出来的,是后来加入的,嗯,肯定是这样,梅掌门,我想找人来看看这两张银票的区别,不知行不行?”公输胜想起一个人来。
“什么人?”
“镜心门的唯一传人——吴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