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青芜感觉有股小火苗般的希望,静静冒出燃起,声音竟有些颤抖:“他……他在哪里?”
“在……”昱晴川卡了下,“她去琼雨国了,几天后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想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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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青芜差点脱口而出,说想。
可在那个字快要蹦出嗓子眼时,又犹豫了。
若那人并非和他一样重生在这个世界,他该怎么办?
岂不是更失望?
他有点害怕。
也怕人家虽然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却不愿与残废做朋友。
毕竟,在这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残废没有任何价值。
人家没必要和他交往。
除非看中他背后的妘家势力。
可那种以利益为目的的不单纯朋友关系,他又不想要。
昱晴川见他迟疑,以为他是顾忌性别,忙道:“你别怕,金庄主虽然是个女子,却比男人还厉害,不仅当过夜月阁副阁主,还有自己的山庄,武力级别比我还高,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生气还难哄的娇气包。”
妘青芜抓住了重点:“她是女的?”
“嗯,女的,”昱晴川狠狠点头,“紫灵士。”
小厮倒吸一口凉气。
妘青芜莫名:“紫灵士很厉害?”
昱晴川难以置信:“你……”
妘家三少爷居然不知道紫灵士代表什么?
他是在做梦吗?
“您连这也忘了,”小厮轻轻叹气,“赤橙黄绿青蓝紫,紫灵士乃最高武力级别啊。如此风流人物,整个流风国都不超过二十个。”
妘青芜惊讶了。
小厮更惊讶。
主子今日的表情,比以往多多了!
小厮顿时变得热情起来:“不如请客人屋里坐,喝点茶水?”
妘青芜本想点头答应,又忽然看向外面天色:“夜深了,还是不要打扰贵客休息,明日再谈不迟。”
“不打扰不打扰,”昱晴川忙道,“我已经睡够了,回去也睡不着。”
妘青芜:“……”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憨货。
你睡够了,别人也睡够了?
小厮本是想趁热打铁,怕过了今晚,主子又没了兴趣。此时方想到客人睡够了,主子却还没睡觉。
正要谢绝,妘青芜却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就聊聊吧。”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亮。
昱晴川并非真的没脑子,虽然说了很多,却将所有涉及金暮黎乃天界神兽的事,全部略过。
作为交换,妘青芜也谈了些许。
但他刚来这里两个月,又整日消沉,恨不得去死,所以知晓的不多,只能从所知事实和个人体会里,挑些能说的,说给昱晴川听。
妘家兄弟虽然好几个,却没有紾兄之臂而夺之食的残酷之事。否则他必定怀疑此身原主并非失足落崖,而是蓄谋迫害。
妘家堡堡主只娶妻,不纳妾,四子一女乃同母所生。
小五是堡主惟一的女儿,也是四个哥哥惟一的亲妹妹,自是受尽宠爱。每次出门,都是满身的暗器和毒药,谁见谁怕。
本地人都称她小霸王,没人敢惹。
对比这间被洗劫般的屋子,小五比他趁多了。
昱晴川听到这句时,愣了愣:“趁是什么意思?”
“……”妘青芜看着他,卡顿片刻,眼神黯了黯,声音变低,似乎有气无力,“就是拥有很多钱,很多值钱东西,非常富有。”
昱晴川连哦两声。
继续聊时,妘青芜减了几分兴致,多是昱晴川说,他听,偶尔提问。
小厮困得脑袋直点,最后缩在桌脚睡着了。
他原本是个活泼性子,堡主调他过来贴身伺候三少爷的用意,就是希望他能影响三少爷,让三少爷变得开朗起来。
可惜,收效甚微。
尤其是三少爷投水自尽被救醒后的最近两个月里,他几乎成了隐形人,三少爷好像既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说话,不仅毛笔字奇丑无比,画风也变得极为怪异。
画风怪异倒没什么,哪怕是画头大腿短的小人儿,多少也能找出些赞美之词。
可那歪七扭八的字……
即便他捂着眼睛、昧着良心,也夸不下去。
屋外晨风徐徐,鸟声啁啾。昱晴川见妘青芜满脸倦色,难得有了眼力劲儿,告辞离开。
妘青芜撑着脑袋闭目覃思片刻,决定找大哥谈谈,去见见那个名叫金暮黎的白发姑娘。
毕竟是个坐轮椅的残废,出远门肯定很麻烦,不和现在的家人商量,他哪里都去不了。
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他这辈子都不用再想的奢望。
他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怎么就要遭这种罪?
本就跟智勇双全不沾边儿,如今又多了项残废。
前世挖了谁家祖坟还是怎么的。
妘青芜暗恨老天不公,兰尽落却在得知消息时,两眼熠熠生辉,亮得能放出光芒。心也如那旭日朝暾,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可随即,他想到什么,不由艰难开口,给了昱晴川当头一棒:“憨货,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昱晴川睁大眼望着他:“什么?”
“她……现在是小兽形态。”
昱晴川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击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