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咸的。
勒克德浑舔了一口手掌上的伤口,蛰的直咧嘴。
战马在突围的过程中被炸伤,勒克德浑只能选择徒步逃离。
但靠两条腿行走速度是很慢的,勒克德浑走了两三个时辰也没走出多远。
而此时天却黑了。
在晚上赶路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可能出没野兽、盗匪,便是随便一个深坑不小心跌进去都可能摔断骨头。
怎么就这样了?
勒克德浑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的心里苦啊。
堂堂的大清贝勒爷,汉蒙八旗的统帅竟然落得个只身逃走的下场,真是太凄惨了。
不过勒克德浑并没有放弃,他已经下定决心,便是靠着一双腿他也要走到德州去!
不过首先他得找个地方过夜。
在荒郊野外过夜保温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然一觉醒来即便是没有冻死也得落下伤寒。
勒克德浑寻到一处背风的土丘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不敢生火,害怕火光会引来追兵。
就这么靠在土丘上蜷缩一团将就一夜吧。
勒克德浑心中自嘲不已,即便是他被废除爵位的那段时间也没有感到过如此绝望。这一次他真是输到不能再输了。
嗓子火辣辣的疼,勒克德浑解下牛皮水囊小心翼翼的灌了一口,非但没有缓解嗓子的灼痛感,反而使其更加放大了。
该死!
勒克德浑在心中咒骂了一声,索性塞好牛皮水囊闭上眼睛。
夜晚是静谧的,除了嗖嗖的风声勒克德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踏踏踏!”
嗯?
“踏踏踏!”
起初勒克德浑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再三确认后他发现这并不是幻觉,是真的有骑兵往这个方向靠近。
听声音还不止一骑!
勒克德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将半边脑袋探了出去。
可是夜晚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仅仅靠着微弱的月光不足以看清楚三五十步外的东西。
但听声音显然是越来越近了。
勒克德浑猛然将身子抽回贴在土丘上。
听天由命吧。
这个时候若是逃跑发出动静更容易被发觉,还不如就这么躲在这里。
反正勒克德浑没有点燃篝火取暖,应该不会吸引来人的注意吧?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近,勒克德浑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声音最响的时刻,他甚至认为骑手就在他十步范围之内。
好在在这一刻之后声音越来越小,骑兵应该走远了。
勒克德浑长出了一口气。
他睁开了眼睛正想站起身活动一番筋骨,便见一柄锋利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丘哥,这有一个鞑子。”
一个身材健硕,浑身腱子肉的精壮汉子冲身旁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道。
“嗯,带回去见大当家,听他吩咐。”
那中年男人只淡淡吐出几个字,便扭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