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须臾他猛然停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要不然,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王铎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钱谦益,良久才颤声道:“牧斋你说什么?”
钱谦益冷冷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牧斋你要弑君!”
王铎吓得连连朝后退去,面色苍白如纸。
“不!”
钱谦益摇了摇头道:“十樵还记得悊皇帝是怎么驾崩的吗?”
不待王铎接话,钱谦益便继续说道:“悊皇帝在西苑泛舟,不幸大风刮翻了小舟......”
“牧斋!陛下可是先帝血脉!”
“天子当有德者任之!”
钱谦益一句话就把王铎顶了回去。
“我看潞王便有仁君之相。”钱谦益抿了抿嘴唇,嘴角微微勾起:“十樵在崇祯朝可是礼部尚书。凭什么新君即位,只拜十樵为左都御史?归根到底,今上不把十樵当做自己人呐。”
钱谦益越说越兴起道:“正因为今上是先帝的血脉,故而继统名正言顺,十樵没有立功的机会。但若是潞王则大为不同。若十樵拥潞藩继大位,则内阁首辅如探囊取物矣。”
疯狂,真是太疯狂了!
对于钱谦益的这番话,王铎在心中暗暗评价道。
拥立之功可是那么好拿的?
功莫大于拥立,罪亦莫大于拥立不成。
看看于谦于少保的例子吧,土木堡之变连天子都被俘虏了,也先率瓦剌大军挥师神京城下。于谦奉命指挥京师保卫战,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可最终还是因为拥立代宗一事,被复辟的英宗皇帝问斩抄家,下场何其可悲。
政治一事上根本没有对错可言。
“这件事,十樵莫要操心,某自有定策。”
钱谦益轻捋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铎还是觉得不踏实,劝阻道:“牧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这件事根本不用我们动手。”
钱谦益却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字一顿道:“十樵觉得,除了文官最恨今上的还有谁?”
“自然是勋臣了。”
“不错!”
钱谦益神色一振道:“赵之龙下诏狱,勋臣们自然会兔死狐悲。他们手中有兵也有船,若是在天子视察水师时......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怀疑到你我头上的。”
“可,可......”
王铎仍然有些犹豫:“牧斋敢肯定此事能成?”
“当然!”钱谦益大手一挥道:“武庙老爷、熹庙老爷可都是落水染疾驾崩的,有一有二为何不能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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