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水银般的密室,无穷复杂的线条与图案穿梭于其中,又或者并入边界。
它们同时膨胀,收缩,分裂兼顾交联,不断在立体与平面之中来回切换。
它们像是放弃了厚度这个概念,彼此相接,随着密室的流动不断重组,而这么做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保持非静止的状态。
但不知为何,密室所蕴含的信息却是稳定的,保真的。
道路是绝对的。
你仍是那个你,你们仍然是那些你们。
只不过……太挤了。
“呃!”
景页猛地睁开了双眼,视野中的事物重新因为瞳孔的聚焦而变得清晰了起来,汗水已经流遍了体表,正因为他集中精神的感受而散发出了寒意。
身体四周传来的寒意很快在景页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形轮廓。
手和脚都在,很好,你很完整。
尝试着勾动了几下手指,在确认肢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之后,景页这才用手抹去了挂在睫毛上的汗珠。
随后缓缓坐起身,他有些恍然地环顾四周。
天空此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月亮孤寂地挂在空中,一如昨天夜里那般皎洁圆润,所散发出的光芒同样没有任何变化,将黑色干裂的大地照出了轮廓。
除了景页所在的位置,因为他身后的山丘遮挡住了月光。
醒来后的景页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观察自己这副身体如此执着想要前往的目的地,而是双手抱膝坐在了原地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