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恢复了一些体力与伤势之后,景页突然开口对着其他人询问道: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听见像是有人在唱歌的声音?”
自打进洞之后景页就一直若有若无地听见了有些像是吟唱的歌声,但由于这声音太过虚无缥缈了,再加上其他人一直都没什么反应,所以他一直以为是在洞窟的某处存在着某种特殊结构,所谓的歌声只不过是海风灌入其中所发出的空响。
但在经历了溺尸的爆炸之后,那歌声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依旧保持着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但至少能让景页确定它确实是歌声而不是空响。
“歌声?”白炼挠了挠头侧耳细听,随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但就在他刚说完之后,表情突然变得一滞,渐渐转变成了困惑,像是听见了某个声音,于是再次侧耳细听,可这回他脸上的困惑变得更加浓厚了。
“欸?真是怪了,我刚刚好像确实有听见像是旋律一样的声音,但仔细听却没了,但是我一转移注意力它就变得明显了一些,真是怪了……”
在景页的提醒下,不光白炼,约翰神父跟王芸同样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现象。
说起来有个奇怪的点,比起一听到声音就察觉到异常的景页,他们三人都是下意识的将这声音忽略了,换句话说,他们在进洞的时候也都听到了这歌声,但是完全没意识到这歌声是“歌声”,而是类似于水滴,海浪,微风一类的正常声音。
景页眉头紧皱,沉吟半晌后对着其他人开口道:
“我想我们可以不用再一个一个去探查洞窟里的黑影了,而是去追寻这歌声的来源,我有一种预感,这歌声的源头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白炼与王芸还有约翰神父三人闻言面面相觑,虽然景页这种依靠直觉去决定下一步行动的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景页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之后,每当他再次以直觉为理由去说事情的时候,其他人总会隐晦的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
似乎景页的直觉里夹杂着那么一丝隐晦的恐惧。
“这声音一细听就不见了,你要怎么去寻找它的源头?”
白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景页则不假思索的回道:
“很简单,不去细听就行了。”
“不去细听?那你怎么找源头?”白炼疑惑的看着景页,等待着他的解释。
“将思想与那歌声隔开,这对我来说并不难。”说完为了能让白炼相信自己的话,景页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思想沉浸在那黑暗视野中的金色碎片中。
金色的光芒在他的视野中不断被放大,渐渐的,景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沉浸在了某种东西之中,它有些像是气体,贴附在自己周身上下,甚至就连口鼻之间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是的,它滴落在自己的皮肤上,弥散在自己的呼吸之间,景页很确信这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虚无缥缈的歌声此刻变得格外清晰,景页甚至都能听清这歌声中旋律的细微转变。
除此之外,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脑袋因为思考而下意识地歪斜,某种悬而未定的模棱两可开始从歌声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中浮现了出来。
那是繁衍的伴奏,生命的伴舞,本该只有听觉才能捕捉的信息却突兀地以视觉的方式展现在了景页紧闭的双眼中。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割开景页的眼皮,就会发现,此刻景页的瞳孔中正有一位人身鱼尾的女子在不断游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