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异状加上突然出现的“朝廷特使”,使得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些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随着景页的诉说,刚刚那些厮打着的父母才弄清自己未归的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孩子非常懂事,他们知道自己的爹娘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邢州城里活下去付出了太多,每日都是劳累不堪,所以他们无时无刻都想帮助你们,去做一个能分担你们劳累的孩子。”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答应白擎一起出城,试图捕捉污秽,最后殒命在外面,在这件事情上,白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们好好想想,即便没有白擎,以他们想为父母分忧的想法,他们真的会一直这样安然接受你们的照顾吗?”
说到这景页顿了顿,接着补充道:“白擎,只是个引子罢了,即便没有他,也会有下一个白擎出现的。”
听罢,那些父母放开了白魁父子,开始各自相拥,低声啜泣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个人大声喊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从几年前朝廷就没管过我们的死活,节度使大人死了,主簿大人也死了,要不是白魁校尉当了这里的守门人带领我们守着城,我们邢州城早就成了怪物的窝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马出现了一堆附和的声音。
“就是!就是!朝廷都没管过我们死活,凭什么还相信他们的话?”
“没错,要我说,那块金牌在这里的作用还没我家柴房里的柴刀作用大呢。”
“一群朝廷狗……”
景页闻言心下一惊,前一阵子白锋将军不是才过来帮忙扫平这里的污秽怪物吗?怎么此刻这些百姓仿佛从没见过他们一样?难不成白魁骗了自己四人?
其他三人也察觉出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将手搭在了各自的武器之上,以防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
人群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而那些刚刚才平静下来的父母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狐疑和困惑,用一种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景页四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一般。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白魁大吼道:
“都安静!!!”
这一吼如同闷雷炸响,嘈杂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去。
只见白魁脸上满是庆嫂刚刚抓挠出来的血痕,身上也都是些污垢,某些没有皮甲覆盖的地方,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现在的他几乎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
但即便如此,此刻的他虎目圆睁,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见百姓们都安静下来了,他先是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人群中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在看到白魁看过来时纷纷将头低下,不敢与之对视,接着他缓缓开口道:
“我白魁自从被大家推上了邢州城守门人的位置之后,从来没有一天懈怠过,为了能让大家能在这个异变的世界活下去,每一天,城里的一粒米要进谁的肚子里我都会尽量亲自安排,每一次出门寻猎,死在外面的人的名字,我都会刻在木牌上,供在我家的祠堂。”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说到:
“我白魁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全场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过了许久,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老者,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白魁面前,嘶哑着嗓子说到:
“白校尉,你当上守门人之后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没有你,邢州城里的人早就死完了,所以我们相信你,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看得出来这个老人在百姓人群里很有威望,只见他一说完人群里很多人也跟着点头。
白魁看着老人,先是感激的说到:“谢谢您,秦老。”随即转身对着人群说到:
“其实我一直对大家瞒着一件事情,但今日我必须得说出来,大家还记得前几个月前来过的一群人吗?
就是一群穿着银盔红袍的人,其实他们就是长安来的人,正因为是他们替我们扫清了周边的污秽怪物,我这几次的寻猎才会如此顺利,没有一个人折在外面。
而这几位也是从长安来的人,而他们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大家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回来的几个孩子。”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那群人居然是长安来的?”
“我当时就觉得那群人跟我们不一样,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别的城里过来的呢。”
……
很快,有了那些活下来的那些孩子佐证,人们也逐渐相信了景页的说辞,但人群之中随即有人发问道:
“白校尉,既然他们是长安的人,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呢?”
白魁叹了口气,解释道:
“一开始得知他们的身份的时候,我确实是想告知大家的,可被他们阻拦了。
理由是长安由于一些原因,在污秽爆发之时没有及时对邢州城施以援手,导致大家对于长安有着不小的怨言,他们这次前来是为了铲除污秽,如果身份提前被大家得知的话,对于查询污秽根源肯定会有不小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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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会,他身后的景页四人才明白怎么回事。
见人群不再有人询问了,白魁将自己的儿子拉了过来,抬脚在他的腿上踹了一脚,让其跪下,接着自己也冲着人群跪下道:
“今日,因为我儿子狂妄自大,害的几位的儿子女儿回不来,这是他的大错,而出了事之后,我没有及时把他们找回来,这是我作为守门人的失职,我们父子给各位赔罪了。”
父子二人重重的对着那些还在哭泣的父母们磕了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