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炼听的有些咂舌,转眼注意到白擎走路走的有些艰难,他撇了撇嘴,随即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了白擎身后说到:
小主,
“小子,你上马骑一会。”
白擎回头,眼神有些惊讶。
“不……不用!我能走!我腿是小伤!没问题的……”
见对方拒绝,白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淡地说到:
“想挨打?”
白擎嘴里拒绝的话顿时被噎住了,踟蹰了半天,直到看见白炼准备抬腿踢自己了,这才连滚带爬的爬上马了。
景页见此情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同样翻身下马,将马匹给了另外一个孩子,接着王芸与约翰神父也同样如此。
白炼牵着马,沉默地往前走着,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
“小子,你跟你爹平时关系怎么样?”
“啊?什么?”
马上的白擎有些茫然,面对白炼突如其来的发问他有些懵。
“我说,你平日里跟你爹关系怎么样?”
白炼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噢噢!这个啊……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咋说,污秽爆发之前我爹平日里就很忙,污秽爆发之后就更难见到他了,我娘去世的早,从小到大都是我爹照顾我,所以我特别想给他减轻点负担,想让他别那么累。”
白炼点了点头,很快又问道:
“那你爹对你怎么样?我指的是对你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白擎听罢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回到:
“也没有说过什么要求什么的,但污秽爆发之后就严格要求我习武,会定期抽时间检验我的进度,但我明白,他是希望我能好好保护自己,活下去。”
白炼这回没有反应,似乎在沉思,白擎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走在最前面的白炼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只见他笑着说到:
“没想到你除了姓氏跟我一样,你跟你爹的关系跟我和我爹的关系也有几分相似。”
白擎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问道:
“真的吗?白大哥你说说你跟你爹的关系呗?说起来我还很好奇你为什么武功这么好,那个怪物最后是被你的长枪钉住的吧?”
“嗯,我父亲是神策府总统领,我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不能弱了!”
白炼的眼神露出了几分骄傲,但很快他就发现白擎似乎不太明白神策军的总统领意味着什么,想来他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不明白也正常,随即不再说这些了转而说道:
“反正我爹跟你爹有些地方很像,也是希望我能习武,他平日里也很忙,经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人,但他每次回来都要检验我的功课与习武成果。”
说到这他有些龇牙咧嘴,显然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我小时候,可没你那么懂事,我爹要我学,我就偏不学,偷奸耍滑那是样样在行,直到后来,我爹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对我有些疏于管教了,就在我十三岁生日那天,把我放到军队里,随军到边关去了。”
“啊?”
白擎有些惊讶,他虽然不知道神策军是什么,但是对于边关还是了解的,以前有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边关环境很残酷,偶尔会有服兵役的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没想到白炼的父亲居然心这么狠。
白炼似乎猜到了白擎会这么想,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到:
“怎么?觉得我父亲心狠?”
白擎点了点头。
白炼则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说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的,边关那地方,苦寒无比,一到朔月的时候,风就跟刀子一样,能切开你的衣服往里钻,除了这些还经常会有一些突厥人跟溪人骚扰我们,那个时候的我甚至都有一种错觉,觉得我不是我爹亲生的,我爹是想弄死我。”
“但直到有一次,我和我爹一起出征,去帮助一个与大唐交好的草原部族驱赶那些突厥人,一番奋战之后把他们杀退了,跟着我爹的十八个叔叔伯伯把我保护得很好,我没有受一丝的伤,但当时的我还很不理解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就不怕我死在这里吗?”
“等我们调回军队回到那个部族的地方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受到百姓爱戴的我却看到了突厥人烧杀抢掠留下的一片残躯与废墟,女人们光着身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男人们不是被杀就是被砍断手脚,到处都是哭声,到处都是哀嚎……”
一丝阴郁从白炼的眼中流出,很显然那段残酷的记忆此刻正萦绕在他心头。
“那时,我才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