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要以为仅仅这样就结束了,他们会继续训练管理那个活下来的人,然后过几年把这些活下来的人聚到一起,再安排一次这样的考验,如此反复,直到他们死亡或者被杀为止。”
“天哪!”
王芸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一旁的景页与白炼也是满脸震惊。
“这是拿人养蛊吗?”白炼咂舌道。
约翰神父面色有些怜悯地说道:
“他们从有意识开始,就会被人灌输自己就是奴隶的意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可能比狗还要忠诚,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地训练,然后蚕食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如此境遇下活下来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敌百。”
听到这,景页回过味来了,有些迟疑问道:
“神父,你该不会想说,咱们遇到的那个老人就是……”
约翰神父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没错,那样的盔甲与装扮,我绝对不会认错,那老人就是奴隶骑士。”
白炼有些难以接受地说道:
“不会吧……那可是个老人啊,都说几年就会经历一次那样的考验,那这老人岂不是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人了?”
王芸听罢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道:
“这是事情的重点吗?现在的重点是既然搞清楚了这老人的来历,那么首要的就是弄清楚这老人对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咳咳……”
白炼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把目光抛向了正在沉思的景页,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白炼的目光,景页抬头看了看几人,有些肯定地说道:
“我觉得那老人对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咱们这次能除掉第五祭司多亏了他给的蘑菇,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至少帮了我们不是吗?”
众人无言,景页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如果想对自己几人不利,完全可以借第五祭司之手除自己一行人,没必要那么大费周折。
“诶,之后呢?你既然当了骑士,后来为啥又去当和尚去了?”白炼这时候还在好奇后面的事情,对约翰神父问道。
约翰神父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苦涩,好几次张了张嘴,最后终于还是开口了。
“在那队奴隶骑士击溃我们几千人的部队之后,大主教震怒,派出了全部主力去绞杀他们,虽然那些奴隶骑士极为悍勇,但是我们人数众多,在牺牲了许多骑士的生命之后还是消灭了他们。”
“那这不是好事吗?你咋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白炼看着约翰神父表情不解地问道。
约翰神父的手紧紧攥着那枚勋章,声音颤抖的解释道: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的教廷是为了传播主的仁慈与爱在战斗,消灭异教徒是因为不能让他们传播邪恶与混乱,这样的想法即便在东征的时候都没有在我心里动摇过。”
“这一路上只要打了胜仗,我都会独自一人祷告,告诉我的主我们今日所做的事情,所做的正确的事情,但也正因为如此,路上有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
“但这一次,似乎是因为奴隶骑士们的抵抗让整个教廷都变得愤怒,他们在消灭了奴隶骑士们之后,马不停蹄的冲进了城里,开始不断地杀人,他们杀人!任何人!女人!老人!就连孩童都不放过!”
约翰神父的声音开始哽咽,闭上了双眼,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所信奉的,不应该是充满宽恕的那位主吗?杀那些抵抗的异教徒我能理解,可为什么要杀这些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们?”
“火焰,尖叫,哭泣,所有的哀嚎声都在围绕着我旋转,就当我以为大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努力的阻止住了一个平时跟我走很近的人的时候,他却不理解的看着我,仿佛我在做什么蠢事一般。”
“你在做什么?我们不都是这样一路东征过来的吗?这些异教徒不配活着,更不配拥有这些财宝,我们才应该是这些东西的拥有者!”
“他说完,趁我愣神的时候一剑砍下了踩在脚底下女人的头,从她的断脖处摘下了那沾满血液的宝石项链,笑着追杀下一个人去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独自一人走了很远,我沿着东征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所看见的,都是和那城里差不多的情景,侥幸活下来的人,看到了我盔甲上的十字架就如同看到了魔鬼一样,哭喊着逃开了。”
“等到我回到了教廷总部,告知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以为总部会谴责这种行径,可结果他们却大力赞扬了十字军的行为。”
“约翰·纳森,很感谢你回来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这次东征让全世界都看到了主的威严,一切异教徒都会因为这次东征而惧怕我们!”
“他们给了我这枚勋章,想让我成为十字军的代言人,继续为他们招揽士兵,但是我拒绝了,我开始厌恶教廷,我所信奉的是那个充满仁慈与爱的上帝,而不是充满杀戮与暴力的上帝,我后悔我所做的事情,所以我留下了这枚勋章,让它提醒我所犯下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