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亚梅神情一瞬间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脸都起了动荡,黑色瞳眸中,波涛翻滚。
“而且,你与刘文西积攒的财富,人家的儿子堂而皇之地去继承。”南乔一字一句,凝视她浅淡道出:“你的女儿失去了你这个母亲的庇佑,年轻的孩子斗得过蛰伏多年的后母吗?重男轻女的亲爹,连发妻都能牺牲,亲生女儿也不是儿子,又有多在乎?”
这话,成功让崔亚梅的脸,白了又白,褪去了血色。
南乔每一个字都道尽了她现在的窘状。
可是,刘文西是那样的人吗?
崔亚梅脑海里一团乱麻,回想起来,似乎早就有了出轨的蛛丝马迹,但因为她太信任他,从未多想。
如今想了起来,只觉得细思极恐。
只是,眼前的年轻女孩,跟自己非亲非故,其目的,也是可想而知啊。
南乔看出她对刘文西的感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刘文西铤而走险。
南乔也看出她的犹豫,崔亚梅在权衡利弊,她在挣扎,不知道如何选择,怕选择一旦错了,会万劫不复。
“你还在抱着他没有出轨的幻想,觉得也许你看到的没有得到任何求证所谓证据,可能是假的。”
崔亚梅一下呆住。
“可惜是不是假的,你应该在生活中处处见到细节。”南乔这句话,完全敲碎了她的幻想。
崔亚梅眼睑无力地耷拉着,双眸惺忪,眉眼溃散,浑身散着显眼的颓败之感,和刚才尚完全没法比了!
南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度道:“我以为一个女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能如此天真,是因为心里所怀皆是美好,不是个恶人,而天真的人,也不至于做出要别人命的事情来。”
崔亚梅一下回神,对上了南乔的目光,眼底有些动容。
“崔女士!”南乔换了称呼:“我的目的很简单,让无辜的人脱离是非,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让心怀不轨的人接受应有的惩罚,你若是配合,我轻松拿下,你若是不配合,我也有别的选择。”
南乔称呼她崔女士,崔亚梅的脑子就像是被点醒了一样。
这么多年了,多少人都称呼她为刘太太。
似乎,在刘文西身后,她过得很光鲜。
但,躲在男人身后的光鲜,所谓夫贵妻荣,谁又真心愿意要?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发光,发热。
哪怕不为社会做贡献,但也不想依附于他人。
依附在男人身上的成府,这牺牲又有多少,谁能知道?
一个称呼,让崔亚梅明白了南乔的城府之深。
开始称呼她刘太太,是看出她的犹豫不决,看出她可能不会动摇。
现在称呼崔女士,是想要唤醒她的自我意识,让她决断。
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是她缺乏的。
“南小姐。”崔亚梅声音有些艰涩,微微暗哑:“我没有害你,我也不敢去做那些事,可是,我账户确实被利用了,我也难辞其咎。”
“我知道,”南乔点头。“你也安排不了,只是把账户借了出去,你不以为自己的枕边人会害自己,而他却算计了你,如果昨晚劫杀能够成功,一石二鸟,我死你去顶罪,也要死,而他冠冕堂皇地把小三接回来,老婆孩子都在,你不过是人家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谈不上难辞其咎,顶多是被人利用了账户而已。”
崔亚梅咬紧了唇,手也握紧成拳,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里,疼痛让她清醒了很多。“昨晚上,他才跟我说,要我去顶罪,哪怕判刑,他也会为我争取缓刑,让我不要怕,可是如果他去坐牢了,我是没办法在外面活动好一切关系,救他的。”
“他应该跟你承诺了,让你在里面不会呆三个月。”南乔再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