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吕一歪头,冲着江姝静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轻快。
江姝静将人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圈,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道:
“瘦了不少。”
“是吗?”
姜吕连忙低头去抻身上的衣服,嘴上念念叨叨的:
“不会啊,崔嬷嬷手艺可好了,我一点没少吃啊!瘦了可不行,打架都没力气,还是得好好补补!”
听着姜吕的声音,江姝静不由得眼圈微微泛红。
姜吕一抬头,对上的就是江姝静一双要落未落的泪眼,不由得手忙脚乱得在身上寻摸起帕子来:
“哎,你别哭啊!回头橘红知道我给你惹哭了,必是要骂我的!我可不想听她唠叨。”
天可怜见的,她一个常年见影不见人的暗卫,身上哪里会备着帕子,从来都是衣服袖子齐上阵的。
可江姝静娇娇白白的一个人,穿着一身干净华丽的衣裳,怎么能用袖子擦泪呢?
可她在身上忙了半天,急得额角都要出汗了,也没能凭空变出一张帕子来。
还是江姝静被她这副模样逗笑,自己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帕子,轻轻拭了泪花,又拿了干净的帕子递给姜吕擦汗:
“擦擦吧,就你回来了?”
江姝静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姜吕也没察觉她话语中的关切,一边擦着汗在心中感慨“这帕子真干净真香”一边随口道:
“嗯呐。”
话一出口,姜吕才反应过来,看着江姝静眸中隐隐划过的失落,不由得暗恼自己嘴快。
江姝静扬起一个笑容,说起了正事。
梅崔岩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她想要找人盯着梅家。
“这事简单,我去就行了!”
姜吕飞快地应了,还不等江姝静再多嘱咐几句,便如一道烟一样的飘了出去。
这,不在殿下身边,人就变得这么风风火火了?
江姝静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疑惑。
江姝静并没有等很久,姜吕便又如一道烟一样的飘了回来。
扬手饮尽桌上的茶水,姜吕急声道:
“这个梅崔岩今日要出门,据他家门房说出的话,应当是要桐花酒楼会见友人。
可是......我瞧着那马车的阵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姜吕轻轻皱了皱鼻头,谨慎地寻摸着合适的词语。
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以她对京城这些勋贵官家的了解,若只是单纯的会见友人,梅家的准备有些过于——
“过于隆重和谨慎了。”
姜吕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说法。
江姝静眸光一动,立刻起身道:
“走,我们去桐花酒楼!”
既然事情有蹊跷,那江姝静少不得就要亲自去看一看究竟了。
梅崔岩若真有什么问题,她亲眼所见亲耳听见也好及时作出应对之策;若只是虚惊一场,她正好在桐花酒楼堵他一波,让他再没有借口推诿不见!
眼看着距离皇帝那日早朝金口玉言恩准女子科考已经有段日子了,礼部应当不日就要奏递章程,她必须在那之前与梅崔岩达成一致才行。
江姝静和姜吕两人刚走出公主府,迎面便瞧见一位青装女子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黎娘子?”
江姝静看清那女子面容后,连忙上前道。
黎欢看见江姝静出来,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急走两步走到江姝静身边,柔声道:
“江姑娘,我......”
待看到江姝静身后跟着一个面容陌生的年轻女子时,黎欢原本要说的话不由得卡在了喉咙里。
江姝静会意,扭头轻声道:
“你先等等我。”
姜吕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在黎欢身上转了一圈。
她不认识黎欢,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位妇人生得好生美艳动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黎娘子,你有什么事吗?”
黎欢却犹豫了,她刚刚听到了江姝静和姜吕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江姑娘,是有事?”
江姝静下意识地就要点头,可想到刚刚黎欢站在门口的情形,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变了:
“一点点小事,不着急的。”
黎欢微松了一口气,转眼看了看公主府两边守卫的护卫小厮,低声道:
“江姑娘,我有事想要求您。”
这是有话要说,且要长谈的意思了。
江姝静犹豫了一瞬,但又很快做好了决定。
当初,黎欢还受着伤要休养的时候,曾为了她求到蒋将军府里给蒋如雪说话调和。
以黎欢当时的身份和情况,必然是遭受了冷待和羞辱,费尽心思才能见到受了伤不愿见人的蒋如雪。
若没有黎欢,蒋如雪未必能这么快从静安庵的事情里走出来,她和蒋如雪的关系也未必能修复得这么快。
这份情义,江姝静心中始终是记着的。
“你先去桐花酒楼找何掌柜,亮出你公主府的腰牌,她自会知道如何安排。”
江姝静安排了姜吕先去看看梅崔岩有没有鬼,自己则是带着黎欢进了公主府,询问她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