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德的目光坚定,面无表情,仿佛对古尔丹的挑衅并不感到惊讶。杜洛坦可以感受到父亲身上那种厚重的气场,它与他母亲身上的威严不谋而合,犹如冰火脊上最坚硬的岩石,冷静而不可动摇。尽管古尔丹的言辞让人不安,但加拉德的沉默无疑是一种力量的体现——他在等待对方暴露更多的弱点,或者如同父亲所说的,等待一个能让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刻。
古尔丹似乎察觉到这种氛围中的张力,但他并不急于回应。相反,他轻松地靠在法杖上,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仿佛他已经决定了未来的一切,而这所有的“谈判”不过是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屈服。杜洛坦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个神秘的女人——加罗娜,她依然保持着那种难以捉摸的姿态,目光如利刃般锐利,与周围的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的存在,仿佛更像是古尔丹的影子,随时准备作出不可预见的举动。
“生命……”加拉德缓缓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不轻不重,仿佛在思考古尔丹话中的深意。“生命……你所谓的‘生命’,是为了救赎?还是带来死亡的契约?”
古尔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那笑容中混杂着某种冷冽的讽刺。“救赎?你可真天真,加拉德。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意义,早就不再是为了什么虚伪的‘救赎’。你们不过是适应变化的生物,像狼一样,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战斗。你们所能提供的,只是力量,而我能带给你们的,则是更多的力量。”
杜洛坦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他知道,部落需要变革,而这名陌生的兽人似乎正是那个承诺变革的人。但从古尔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让他无法简单地接受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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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供的力量……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奥格里姆突然发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与怀疑。“你说得太轻巧了。我们北风之狼的力量,源自我们与土地、与灵魂的联系。你所谓的力量,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古尔丹轻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法杖,那些悬挂的头骨仿佛在轻轻晃动,向众人诉说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力量?它比你们所能想象的更为深邃。”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能够穿透空气,直达心灵。“你们认为生命仅仅是为了生存?不,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支配,而支配的力量,正是我所能给予你们的。”
他的话语像锋利的刀刃,割裂了部落内所有沉默的空气。加拉德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开始对这名陌生的谈判者产生了些许兴趣。
“你要求我加入你?”加拉德的声音冰冷,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你认为我会为了这种‘力量’,抛弃我的部落,抛弃我的家园?”
古尔丹微微低头,眼中闪烁着如绿色火焰般的光芒。“我并不要求你抛弃一切,首领。你可以继续领导你们的部落,但你需要我,北风之狼,也需要加入我,才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生存下去。”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这片世界,已经不再是你们熟悉的那片荒野,北风之狼。如果你们不做出改变,你们会和其他的部落一样,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杜洛坦心跳加速,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期待交织在一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谈判,而是一个关乎部落未来、关乎他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古尔丹的力量,或许能够改变一切,但代价,又将是什么?
他转头看向父亲。加拉德的目光依然深沉,仿佛已经在考虑着这个提议,但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杜洛坦知道,这场谈判,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成为他们部落历史中的一个重要篇章。
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巨石,古尔丹再次沉稳地坐回王座,眼神充满期待地注视着加拉德。所有的目光随之汇聚,凝视着部落首领。古尔丹的提议不仅是对北风之狼的侮辱,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挑衅——这几乎是疯狂的行为!
难道不是吗?
一刹那间,部落首领似乎一时无言,似乎在寻思该如何回应。但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
“幸好你是在旗帜的庇护下到来的,古尔丹,你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根本不属于任何部落。”加拉德怒声说道,“否则,我早已用牙齿撕裂你那虚伪的喉咙!”
古尔丹听后,眼中并无丝毫惊讶,反而似乎带着某种冷笑,毫不为之所动。
“在我面前,也有过其他人说过同样的话,”他平静地回应,“然而,现在他们都已经加入了我的部落。你那位萨满可能能看到普通兽人所看不见的东西,而我们所处的世界虽然充满了忧虑,但它依然辽阔无边。我的请求很简单,我请你承认:你并未完全了解这一切,而我,能够为你们带来北风之狼所迫切需要的一切。或许,你曾听说过……‘巫师’?”
这个名字,确实不陌生。两年前,北风之狼与战歌部落的兽人一起进行了一场狩猎。那时,他们追踪一群塔尔布克。塔尔布克这类优雅的生物对于那些初次接触的猎人来说,充满了神秘。它们的群体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面对威胁时,塔尔布克并非选择立即逃跑,而是集体抵抗,挺身保护同伴,弯角与蹄子都成为它们的武器。北风之狼的猎人熟知如何通过巧妙的恐吓,迫使这些生物分裂群体,牺牲其中个体。借助这种方法,北风之狼和战歌部落的联合队伍得以捕获更多猎物,喂饱自己的战士以及狼骑,剩余的食物也能够带回部落。
在那次共同的盛宴上,一名战歌部落的猎人提起过一个神秘的兽人,他拥有一种类似于萨满的力量,但却又不同于一般萨满的神秘能力。他们称他为“巫师”;这一名词在杜洛坦听来陌生且令人不安,直到今晚,这个名字才再次响起。
加拉德的脸色变得凝重。
“原来,他们说的就是你,”加拉德冷冷地道,“巫师。我一开始应该就猜到的。你在以死亡作为交易筹码,却希望用‘生命’来说服我加入你,这真是一个怪异的组合。”
杜洛坦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德雷克塔尔,想起了老萨满曾说的话:“这个兽人被阴影笼罩,死亡紧随其后。”而他自己的回应则是:“冬日的阴影笼罩山丘,而我,今天也成为了死亡的使者。或许这并不意味着灾难,但我们还未决断他究竟是死神、生命的化身,还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使者。德雷克塔尔,先听他讲完。”
他、加拉德以及其余部落成员继续倾听。
古尔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绿色皮肤,缓缓开口。
“是的,我被强大的魔法赋予了这种力量。这种魔法深入我的血脉,让我的皮肤呈现这般异样的颜色。这是力量的标记。没错,这股魔力在以生命为养料时变得更为强大。但你,亲爱的加拉德,杜尔科沙之子,告诉我:难道你从未在雪地上留下过某个生命的痕迹,以感谢灵魂的馈赠?难道你从未为了迎接新生儿的诞生,牺牲过一只脚兽,任它倒下,而十只塔尔布克便因你的长矛而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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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古尔丹的话,周围的部落成员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许多人露出不安的神色。但加拉德却依旧坚定,毫不动摇。所有在场的兽人都知道,古尔丹所言并非空洞之言,几乎所有猎人都做过这样的牺牲。
“我们确实是以这样的祭品为生,”加拉德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样的牺牲,为了养活部落,为了我们的生存。”
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巨石,古尔丹再次坐回王座,目光中充满期待,注视着加拉德。所有人的视线也随之汇聚,紧紧锁定在部落首领身上。古尔丹的提议不仅是对北风之狼的侮辱,简直是一次疯狂的挑战!
难道不是吗?
片刻的沉默后,似乎部落首领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很快,他便开口了。
“幸好你是在旗帜的庇护下到来的,古尔丹,你不过是个外人,根本不属于任何部落。”加拉德声音如雷,愤怒中带着威慑,“否则,我早就亲手撕裂你那虚伪的喉咙!”
古尔丹听后,丝毫没有惊讶,也不曾露出丝毫不快。
“在你之前,也曾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他平静地回应,“然而如今,他们已经都加入了我的部落。相信你的萨满能够看见常人无法洞察的事物。虽然我们身处一个充满忧虑的世界,但它依然辽阔无垠。我请求你承认这一点:你并不完全了解现状,而我,能够为你们带来北风之狼所渴求的东西。或许,在过去的几个季节中,你曾听说过……某个‘巫师’?”
“巫师?”
这个词,对杜洛坦来说并不陌生。两年前,北风之狼的猎队与战歌部落的一些兽人一起狩猎。当时,他们追踪一群塔尔布克。对这些优雅、迅速的生物,战士们知之甚少,甚至无法想象如何从一个群体中分离出一只猎物。塔尔布克的体型较小,骨架精细,相比于脚兽,它们的生存更依赖群体的力量。它们不会轻易逃跑,而是会挺身保护同伴,用尖锐的角和蹄子对抗掠食者。北风之狼猎人深知如何通过恐吓迫使塔尔布克分散,最终以牺牲其中几只来填饱猎人的肚子。
那次狩猎后的盛宴上,一名战歌部落的猎人提到过一位神秘的兽人,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类似萨满的能力,但又有所不同。他们称他为“巫师”;杜洛坦并没有深究,直到今晚,他才真正听到了这个名字。
加拉德的脸色变得严峻,他用沉稳的语气道:“所以,他们说的就是你。”他顿了顿,声音更为冷冽,“巫师。我早该猜到。你交易的是死亡,却试图以‘生命’来说服我加入你,这种结合,实在奇异得令人不安。”
杜洛坦默默瞥了一眼德雷克塔尔,心中浮现出老萨满的警告:“这个兽人被阴影笼罩,死亡常伴左右。”他曾回道:“冬季的阴影在山丘上拉长,而我,也在死亡的阴影中徘徊。这些并不意味着不祥的预兆,德雷克塔尔。在我们决定他究竟是死神、生命使者,还是毫无意义的信使之前,我们应当听一听他要说什么。”
他、加拉德,以及其他部落成员继续聆听。
古尔丹伸出一只手,指向自己那绿色的皮肤。
“我被强大的魔法赋予力量。它已经渗透进我的血脉,这种力量改变了我的外貌,将我皮肤的颜色染成如今的模样。这是我力量的象征。是的,这股魔法在以生命为养分时会愈发强大。但加拉德,杜尔科沙之子,告诉我,难道你从未在雪地上留下鲜血,以感谢那些灵魂的馈赠?难道你没有在新生儿顺利降生时,为了献上祭品,杀死一只脚兽,甚至无视那只倒下的动物,而十只塔尔布克却因你的长矛丧命?”
在场的兽人们纷纷不安地动了动,目光中流露出不安。但加拉德依然坚定,丝毫不为所动。所有人都知道,古尔丹所说的,并非空洞的威胁,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我们确实依赖这些祭品维生。”加拉德沉声确认,“这些牺牲,养活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