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在森林中缓缓前行,马尔富里昂愈发确定,他们已经成功甩掉了追兵。为了防止夜间剑齿虎留下痕迹被追踪,他特意选择了一条穿越山地的道路,期望追随者会因此迷失方向。虽然这样一来,他们到达与凯纳里会面的地点所需的时间会更长,但马尔富里昂觉得这是更为明智的选择。他心中隐隐担忧,不知森林之主得知他的所作所为后会作何反应。
临近约定地点时,马尔富里昂放慢了脚步,布洛克斯也笨拙地跟着放慢了节奏。
“我们要停下来吗?” 他低声问道,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茂密的森林。“就是这里吗?”
“快到了,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能看到那棵古树。”
尽管目标近在眼前,马尔富里昂内心却愈发不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们,但回头一看,周围只有静谧的森林。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如果月之守卫认出了他,等待他的将是被排斥的命运 —— 这是夜精灵所能承受的最严厉惩罚,仅次于死亡。在他们眼中,他将如同一个死人,提兰德和伊利丹也不例外。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罪行又加重了,留下了追兵与布洛克斯所说的腐化兽在一起。如果那怪物伤害了他们,甚至杀死了某个人,马尔富里昂将再无弥补的机会。而且,他还肩负着无辜生命的责任。现在该怎么办呢?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布洛克斯送回月之守卫那里…… 然后再前往黑暗之船的堡垒。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棵古树,马尔富里昂暂时摆脱了日益沉重的思绪。对其他人来说,这棵树或许只是一棵普通的树,但对他而言,它是一位古老的守护者,为凯纳里服务的时间比许多树木都要长久。那高大粗壮的树干和布满皱纹的树皮,见证了这片森林的成长,经历了许多同伴的逝去,也见证了无数代生物在这里栖息。
古树认出了马尔富里昂: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树冠上的叶子轻轻颤动。这是树木的古老语言,马尔富里昂为自己能够理解这些而感到自豪。
“布洛克斯,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欠你这个人情,尽管说吧。”
马尔富里昂指向古树,继续说道:“靠近树干,在特别皱缩的树皮处用手触摸一下。”
布洛克斯虽然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但还是听从了马尔富里昂的话。他把缰绳递给马尔富里昂,走向古树。这位高大的战士仔细观察着树干,随后将强壮的手放在了马尔富里昂所指的地方。然后,他低声问道:“现在呢?”
他惊讶地低吼一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陷入了树皮中,仿佛那里是泥土一般。布洛克斯差点把手抽回来,但马尔富里昂命令他保持冷静。
“别反抗!就这样站着!树在研究你。手可能会有点刺痛,但别担心。”
他没有解释,刺痛感是因为树的根须正在渗入布洛克斯的肌肤。古树在研究布洛克斯,暂时与他融为一体,植物与动物合二为一。现在,古树将永远记住布洛克斯 ——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
布洛克斯脖子上的脉搏剧烈跳动,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在不断上升。值得称赞的是,布洛克斯仍然像那棵古树一样沉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刚才陷入的地方。
突然,他猛地后退,手臂也像陷入时那样迅速抽了回来。布洛克斯动了动手,检查了一下手指,甚至还数了一遍。
“路通了。” 马尔富里昂宣布道。
布洛克斯重新爬上他的坐骑,他们继续前行。经过那棵守护的古树时,马尔富里昂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如果他们不被允许继续前进,马尔富里昂和布洛克斯就会在这里徘徊,根本找不到通往空地的路。只有在凯纳里的允许下,他们才能找到通往守卫之后的小径。
随着他们的前进,周围的环境明显发生了变化。凉爽的微风轻轻吹拂,树枝间的小鸟欢快地跳跃着、歌唱着。树木们愉快地摇晃着叶子,向懂得它们语言的夜精灵表示欢迎。两个逃亡者在这里感到格外舒适;马尔富里昂甚至注意到,布洛克斯那张严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不久,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布洛克斯看向马尔富里昂,后者示意是时候下马了。他们从坐骑上滑下来,马尔富里昂带着布洛克斯沿着一条狭窄、几乎看不见的小径穿过树林。他们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一片被阳光照亮的空地,那里长满了柔软的高草和鲜艳的花朵。